我愣了一下,想起昨天下午,我觉得后院的墙太破,就找了把锤子,把墙拆了一半,想重新砌一下。阿婆当时看到了,还拦着我,说那墙不能拆,是当年村里的先生砌的,用来挡东西的。我当时没听,觉得阿婆太迷信,还是拆了。
“那墙下面,埋着那个女娃的一只鞋。”阿婆的声音更低了,“当年发大水后,有人在后山找到那只鞋,先生说,把鞋埋在墙下,能镇住她的魂,不让她出来害人。你把墙拆了,就把她放出来了。”
我听得浑身发冷,想起昨天拆墙的时候,确实在泥土里挖到过一只小小的布鞋,蓝色的,上面绣着一朵小花,当时觉得是旧东西,随手就扔到了垃圾桶里。现在想来,那就是阿婆说的,那个女娃的鞋。
“那现在怎么办?”我急了,声音都在抖,“她会不会再来找我?”
“别慌,我已经用桃树枝给你驱过邪了,暂时没事。”阿婆站起来,从里屋拿出一个布包,递给我,“这里面是艾草和朱砂,你放在枕头底下,晚上睡觉的时候别关灯。今天晚上,我跟你一起去后山,把那只鞋找回来,重新埋了,应该就能平息她的怨气。”
我接过布包,里面的艾草散发着淡淡的香味,稍微让我安心了一点。接下来的一整天,我都待在屋里,不敢出门,眼睛总是不自觉地往后山的方向看。布包放在枕头底下,我能感觉到它的温度,心里稍微踏实了些。
天黑得很快,梅岭村没有路灯,一到晚上就黑漆漆的,只有家家户户窗户里透出的一点光。阿婆拿着手电筒,还带了一把铁锹,和我一起往后山走。山路比早上更难走,手电筒的光很弱,只能照到前面几步远的地方,周围静得可怕,只有我们的脚步声和呼吸声。
“等会儿到了那片花田,你别说话,别抬头,跟着我走就行。”阿婆小声叮嘱我,“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别回头。”
我点点头,紧紧跟在阿婆后面。走到早上看到的那片开阔地时,手电筒的光突然晃了一下,我看到地上的彼岸花还在,比早上更红了,像是吸了什么东西的养分,开得格外鲜艳。花田中间,那个小女孩正蹲在那里,还是背对着我们,手里拿着那只我扔掉的布鞋,在慢慢擦拭。
阿婆拉了我一把,示意我别出声,然后慢慢走过去,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黄纸,用打火机点燃,黄纸燃烧的“噼啪”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小女孩听到声音,慢慢站起来,转过身,还是那双没有瞳孔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们。
“孩子,把鞋给我,我帮你找妈妈好不好?”阿婆的声音很轻,带着安抚的语气,“你妈妈也不想看到你这样,她希望你能好好安息。”
小女孩没说话,只是手里的布鞋攥得更紧了。阿婆又烧了一张黄纸,这次,黄纸燃烧的烟没有飘向空中,而是朝着小女孩的方向飘过去,绕着她转了一圈。小女孩的身体慢慢变得透明,嘴角的黑色液体也消失了,脸色虽然还是青灰色,但比早上看起来柔和了些。
“我妈妈说,她在彼岸花田里等我。”她的声音还是很轻,却没有了早上的寒意,“她说,这里的每一朵花,都是一个人的魂,等到花开满的时候,就能见到想见的人了。”
“会的,你会见到她的。”阿婆走过去,伸出手,“把鞋给我,我帮你埋好,这样你就能安心地等她了。”
小女孩犹豫了一下,慢慢把布鞋递给阿婆。阿婆接过鞋,从包里拿出艾草和朱砂,撒在鞋上,然后用铁锹在墙根下挖了个坑,把鞋埋了进去,又在上面压了一块石头。
做完这一切,阿婆拉着我,慢慢往后退。小女孩站在花田里,看着我们,突然笑了,她的脸慢慢变得红润,眼睛里也有了一点光彩。“谢谢你们。”她说完这句话,身体就像烟一样散了,飘进了彼岸花田里,不见了。
我们下山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走到村口的老槐树下,阿婆回头往后山看了一眼,说:“以后别再随便拆村里的东西了,这里的每一样东西,都有讲究。”
我点点头,心里松了一口气。回到住处,我把阿婆给的布包重新放在枕头底下,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我想起那个小女孩,想起她手里的布鞋,想起那片红色的彼岸花田。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去过后山的竹林深处,也没再见过那个小女孩。只是偶尔在晚上,会听到窗外传来一阵轻轻的脚步声,像是有人在走路,又像是风吹过树叶的声音。我知道,那是她,她还在等她的妈妈,在那片彼岸花田里,安静地等着。
后来有一次,我去镇上买东西,碰到了村里的老支书。老支书告诉我,十年前发大水的时候,那个小女孩的妈妈其实是为了救她,把她推到了一棵树上,自己却被洪水冲走了。后来有人在下游找到了她妈妈的尸体,埋在了后山的彼岸花田旁边。“那女娃不知道,还一直在找她妈妈。”老支书叹了口气,“现在好了,她们应该能见面了。”
我听完,心里酸酸的。原来那片彼岸花田,不只是勾魂的地方,还是一个女儿等待妈妈的地方。每一朵红色的花,都藏着一个思念的魂,在等待着相见的那天。
现在我还住在梅岭村,只是再也没拆过村里的任何东西。有时候站在院子里,会远远地往后山看,好像能看到一片红色的花田,在风中轻轻摇晃,像无数个等待的身影,安静而执着。我知道,那里有一个小女孩,和她的妈妈,终于团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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