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长白山脚下的林场待了五年,前四年见过熊瞎子扒垃圾桶,见过雪豹在树顶蹲守,见过野猪群把公路拦得水泄不通,却从没见过老人嘴里说的“火狐狸”。直到第五个冬天,那场把天地都冻成冰坨的暴雪过后,一切都变了。
那年的雪来得早,十月末就开始飘雪粒子,到十一月中旬,林场的小路已经积了半米厚的雪。我负责看管后山的了望塔,每天要沿着积雪踩出的小路往返两公里,给塔上的设备换电池、记温湿度。了望塔建在半山腰,旁边有间废弃的木屋,是二十年前护林员住过的,门窗破了大半,里面堆着发霉的被褥和生锈的铁炉,平时我从不在那儿多停——总觉得那股子霉味里,混着点说不出来的腥气。
十二月初的一个傍晚,我换完电池往回走,天已经擦黑,雪又开始下,风裹着雪沫子打在脸上,像小刀子割。走到离木屋还有五十米的时候,我看见木屋的窗户里,飘出一点橘红色的光。那光不像是蜡烛,也不像手电筒,软乎乎的,忽明忽暗,像一团烧着的棉絮。我当时心里犯嘀咕,林场早就不让留人住了,谁会在这时候进木屋?难不成是偷猎的?
我攥紧了手里的强光手电,慢慢往木屋挪。雪踩在脚下咯吱响,那声音在安静的山里显得特别清楚,清楚到我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地撞着胸口。离木屋越近,那股腥气就越重,不是动物血的腥,是一种带着点甜的、发腻的腥,像夏天变质的蜂蜜。
到了木屋门口,我推了推破门,门轴“吱呀”一声,吓得我手一抖。屋里的橘红色光还在,是从里屋飘出来的。我举着手电往里照,先看见堆在墙角的霉被褥,再往里,光线扫过生锈的铁炉,突然停住了——铁炉旁边的地上,蹲着一只狐狸。
那狐狸比普通的狐狸大一圈,毛是橘红色的,不是秋天枫叶的那种红,是烧红的铁块刚降温时的颜色,泛着点暗金色的光。最怪的是它的眼睛,不像是动物的眼睛,倒像是两颗浸在油里的火炭,亮得吓人,而且它不躲不闪,就那么抬着头,盯着我手里的手电,好像一点都不怕光。
我当时愣在原地,手电的光直直地打在它身上,能看见它的毛上没沾一点雪,连周围的地面都是干的——明明木屋的破窗户漏着风,雪都飘进屋里来了,它身边却连一点雪星子都没有。更怪的是,那橘红色的光,就是从它身上发出来的,不是毛在反光,是像有团火裹在它身体里,慢慢往外渗。
我想起刚来林场时,老周跟我说的话。老周是林场的老护林员,去年冬天退休了,他说后山以前有“火狐狸”,专在暴雪天出来,看见的人要么丢东西,要么会生病,严重的还会迷山。当时我以为他是编故事吓唬我,现在看着眼前这只狐狸,后脖子的汗毛一下子就竖起来了。
我没敢再看,转身就往山下跑。雪太厚,跑一步滑半步,好几次差点摔进雪沟里。跑了大概十分钟,我听见身后传来“呜呜”的声音,不是风声,是像狐狸叫,又像小孩哭的声音,细细的,勾着人的耳朵。我不敢回头,只知道拼命跑,直到看见林场宿舍的灯,那声音才慢慢消失。
回到宿舍,我冻得浑身发抖,喝了两杯热水才缓过来。同屋的老王看我脸色不对,问我怎么了。我把看见火狐狸的事跟他说了,他脸色一下子就变了,说:“你咋敢去那木屋?老周以前跟我说,二十年前住那木屋的护林员,就是因为看见火狐狸,后来迷山了,找了半个月才找到,人早就冻硬了,手里还攥着一撮橘红色的毛。”
我听了这话,后背直冒冷汗。那天晚上,我翻来覆去睡不着,总觉得窗外有东西在看我。凌晨的时候,我迷迷糊糊听见窗户“嗒嗒”响,像是有爪子在挠。我猛地睁开眼,看见窗户玻璃上,映着一双亮红色的眼睛,离得特别近,好像下一秒就要撞破玻璃进来。我吓得大叫一声,抓起枕头边的手电往窗户上照,再看时,那双眼睛已经没了,只留下玻璃上两道浅浅的爪印,像是被雪盖住了一半。
从那以后,我每天都尽量赶在天黑前从了望塔回来,再也不敢靠近那间木屋。可怪事还在发生。有一次,我把换下来的旧电池放在宿舍门口,准备第二天拿去回收站,结果第二天早上一看,电池不见了,地上留着几串小小的脚印,脚印是红色的,像是沾了什么东西,踩在雪上特别显眼。我跟着脚印往山上走,走了大概一百米,脚印突然没了,地上只放着一节旧电池,电池的外壳被啃得坑坑洼洼,里面的电解液流出来,在雪地上烧出一个个小黑点。
还有一次,我在了望塔上记数据,突然听见塔下有声音。我往下一看,那只火狐狸正蹲在塔底下,仰着头看我。它身上的光比上次更亮了,把周围的雪都照得泛着橘红色。我赶紧拿起望远镜,想看得更清楚点,可镜头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白茫茫的雪。等我放下望远镜,塔底下的狐狸也没了,只留下一圈被烤化的雪,雪水顺着山坡流下去,在地上冲出一道小小的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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