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朝着我这边跳过来,速度不快,但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我的心脏上。我能看到她紧闭的眼皮在微微颤动,像是随时都会睁开。长明灯的火苗剧烈地晃动起来,堂屋里的温度骤然下降,一股寒意顺着脚底板往上窜,冻得我浑身发抖。
就在这时,大伯被外面的动静吵醒,推门进来,看到眼前的景象,也吓得惊呼一声。但他毕竟是家里的老大,很快就镇定下来,大声喊:“快!找绳子!拿烧酒!”
我这才如梦初醒,转身就往厨房跑,手脚并用地翻出家里的白酒,又找了两根麻绳。等我拿着东西回到堂屋时,奶奶已经跳到了供桌前,双手正朝着那碗“倒头面”伸去,指甲刮过瓷碗的边缘,发出刺耳的“滋滋”声。
大伯趁机冲上去,从后面抱住奶奶的腰,奶奶的身体硬邦邦的,像是抱着一块石头,她拼命地扭动着,力气大得惊人,大伯被她甩得左右摇晃。“快过来帮忙!”大伯嘶吼着,额头上青筋暴起。
我和随后赶来的二伯一起冲上去,一人按住一条胳膊,把奶奶按在地上。她的身体还在不停挣扎,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在喉咙里。我摸到她的皮肤,冰凉刺骨,没有一点温度,寿衣的布料被汗水浸湿,贴在她的背上。
“快灌酒!”大伯腾出一只手,接过我手里的白酒瓶,拧开盖子,就往奶奶的嘴里灌。滚烫的白酒顺着她的嘴角流下来,滴在地上发出“滋滋”的声响,她的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挣扎的力道瞬间小了很多,但还是在不停扭动。
“多灌点!”二伯喊道,我们三人死死按住奶奶,直到整瓶白酒都灌了进去。奶奶的身体抽搐得越来越厉害,喉咙里的“嗬嗬”声也越来越弱,最后慢慢平静下来,头歪向一边,不再动弹。
我们三人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都被汗水湿透了。堂屋里一片狼藉,供桌被撞得歪歪斜斜,“倒头面”洒了一地,长明灯的火苗已经稳定下来,照得地上的白酒痕迹泛着光。
大伯颤抖着伸出手,探了探奶奶的鼻息,又摸了摸她的颈动脉,过了好一会儿,才瘫坐在地上说:“彻底……彻底走了。”
我们不敢再大意,连夜把村里的老支书请来。老支书见多识广,年轻时处理过不少这类事,他看了看奶奶的遗体,又看了看地上的老鼠洞,说:“是被老鼠冲了气,还好你们反应快,用烧酒压下去了,不然麻烦就大了。”他让我们找了几块木板,把奶奶的遗体固定在灵床上,又在灵堂周围撒了一圈草木灰,说能起到镇邪的作用。
后半夜,我们三人再也不敢合眼,围着灵床坐着,手里都攥着木棍,生怕奶奶再“醒”过来。窗外的北风刮得更紧了,呜呜地响,像是有人在哭。我想起奶奶生前对我的好,小时候我生病,她背着我走十几里路去看大夫,冬天把我的手揣进她的怀里取暖,夏天坐在院子里给我扇扇子讲故事。可刚才那个僵硬、冰冷、只会跳跃的“奶奶”,和我记忆中的她判若两人,那种恐惧和悲伤交织在一起,压得我喘不过气。
第二天天亮后,远方的亲友都赶来了,没人知道夜里发生的事,我们也没敢说,怕引起恐慌,只是按照原计划准备出殡。我看着奶奶的遗体被装进棺材,心里既难过又庆幸,庆幸我们守住了她,也守住了这个家。
出殡那天,村里的人都来帮忙,棺材抬起来的时候,我好像听到里面传来一声轻微的叹息,很轻,像是风吹过缝隙的声音。大伯和二伯对视了一眼,脸色都有些发白,但谁也没说话。
奶奶下葬后,我再也没敢一个人夜里走那条乡间小路,也再也不敢听别人讲诈尸的故事。后来我问过村里的老中医,他说所谓的“诈尸”,其实是一种假死现象,有些人因为某种疾病导致呼吸和心跳变得极其微弱,像是死了一样,被动物惊吓或受到其他刺激后,可能会突然恢复微弱的活动,并不是什么鬼神作祟。可我始终忘不了那个夜晚,忘不了奶奶僵硬的身体、冰冷的皮肤,还有那股淡淡的腐朽味。
很多年过去了,老家的房子早就翻新了,堂屋的灵堂也早已不在,但每当深秋北风刮起的时候,我总会想起二零零九年的那个夜晚,想起灵前摇曳的长明灯,想起奶奶最后那道诡异的笑容。我知道,有些事情,不管用科学怎么解释,亲身经历过的恐惧,永远刻在骨子里,挥之不去。就像村里的老人们说的,有些规矩和传闻,不是迷信,而是祖辈们用经验换来的教训,提醒着我们对生死保持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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