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水波澜微漾,映出他激烈动作的倒影,以及远处一张皱纹深深、牵着青牛正欲涉水而来的熟悉面庞。
山道上踱过来一人一牛,那是许由的知己老友巢父,一位资历更老、段位更高的隐士大佬。
此刻巢父手里攥着几枚鲜嫩欲滴、刚从半山摘获的野果。
当他目睹许由如此发疯般地洗耳,动作一顿,仿佛看到了宇宙终极荒谬奇景。
那原本预备去饮水的青牛也停了蹄,困惑扭动着庞大脑袋。
“老许!”
巢父忍不住喝了一声,声若洪钟,“你这是演哪出仙界大戏?给水神拍新广告‘超强去污,洗掉一切烦恼’?”
许由听见熟悉声音,动作微滞却未停,哭丧着脸道。
“脏话!极脏的话!帝尧那老儿居然差人要我去坐他那张烫屁股的龙椅!那话钻进耳朵,堪比……堪比三天不刷的饭锅糊在脑仁里!不使劲洗洗,往后听松风看流云都怕是夹着股朝堂的馊味儿!”
他说着愈发委屈,俯身再次将耳朵朝池水深深埋去。
这一倾身,几串水珠激荡飞溅,险些命中巢父和他身旁那头老实巴交的青牛。
青牛立刻不忿地“哞!”了一声,甩头抗拒!
“俺的饮用水质标准可是无添加一级A类啊!你个老许别污染公共水源好不好?!”
可惜这抗议之声注定只能淹没在牛哞之中。
巢父摇头,眼神里一半无奈一半了然,突然“啪”一声,那枚刚摘来水灵饱满的野果被他随手丢在地上,沾染了泥尘。
他扯住牛缰绳就往回拽,动作坚决,仿佛躲开的是一处瘟疫中心。
青牛不解地扭头看向池水:“哞?”(咱不喝水了?新鲜野生水果也不要了?)
“还喝什么喝!”
巢父嗤笑一声,牛绳拽得坚决无比!
“他那洗过‘权力污垢’的水,再清也变了味!你没闻到一股阿谀奉承、尔虞我诈的腥臊气?此泉,不饮也罢!咱们去上游!那源头活水才是真干净!——可怜我的果子。”
他惋惜地瞥了一眼地上滚落沾泥的野果,带着牛,绕过这被“权力污染”的池子,深一脚浅一脚地朝更高处的水源踏去。
青牛疑惑地再次回望那仍旧趴伏池边、正与看不见的耳朵污秽进行生死搏斗的许由身影,慢吞吞地发出一声低沉的总结性发言!
“哞——哞哞!”(大意:“俺早就说,天庭该在人间各大名山险要处安置高清监控!这洗耳洞事件,绝对是历史悬案第一集!”)
老臣等人目睹这极富戏剧性的一幕落幕,耳畔回荡着许由痛诉“污耳秽听”之声、巢父鞭辟入里的讽刺以及那头老牛富有哲学意味的哞哞回音。
他们面面相觑片刻,都心知那沉重的竹简已不必再递出——
这哪是请人出山,简直是活生生上演了一场精神污染源的现场紧急处置演练。
夕阳熔金般涂抹群山,将臣子们归去的身影拉扯得萧索而狼狈,于蜿蜒山路上化作一行墨色剪影,渐渐融入薄暮深处。
山林重获安宁,只有许由洗耳的神泉池畔,水声淙淙依旧,映着暮光,默默洗刷着方才发生过的、那场荒唐得令人心悸的权力交割大戏。
自此以后,“洗耳恭听”这词儿算是被许由彻底玩儿坏了。
那池泉水亦一跃荣升上古史头部网红打卡点,名字取得直接明了:洗耳泉——
寓意简单粗暴:非耳垢难除,而是金銮殿里飘出的味道比三伏天腐肉还难闻百倍!
流言总是拥有奇特脚力,一路溜达下山。
被村口闲坐的大爷大妈加油添醋再裹上好几层魔幻色彩,最终溜进了帝尧那处理国事的议事茅棚。
尧帝听了手下绘声绘色的描述,尤其听到那头被冤枉的老青牛的不满与巢父一针见血的批判,默然良久。
他转身回到茅草棚子最深处的幽暗角落,亲手从一只几乎被岁月灰尘封印了的陶罐底部,翻找出一块蒙尘的龟甲。
尧帝对着刻有丹朱名字的龟甲残片,默默举杯痛饮一盏苦酒。
儿子丹朱热衷追逐炫目的游戏武器幻化外形,甚至曾提出要典当部落粮仓以换取游戏中的华丽“雷霆战斧”装饰特效——
此等行径,相较于箕山顶上那位视人间最高权柄为污物的狂人,其境界差距直如粪壤与云端。
尧帝喟然长叹,浊重呼吸中深藏无力回天的疲惫。
他将冷掉的残酒泼向暗角,浑浊液体渗入泥土无声无息——
属于丹朱的帝王路,大抵便是此夜泼洒而下的冷酒,无声无息,再无回甘。
而在那远离尘嚣的箕山深处,洗耳池事件却意外成了许由个人事业的转折点!
助他于无心中打造出了一条可持续且别具一格的躺平产业链。
他每日清晨便准时端坐那神泉池旁,青石为案,摆开几个粗陶小盅。
泉水煮开,蒸汽袅袅上升缭绕山岚。他精心收集些微带苦味的菊叶,几粒晒干的奇特山茱萸果,投入其中煮饮,美其名“逍遥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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