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亳瘫坐地上面无人色:"他……他疯了?"
侯告慢慢抽出血淋淋的刻刀:"这血可当朱墨?"
刀刃滴血对准雀惨白的脸,"能刻完这三筐凶甲了吗?"
雀倒退撞翻龟甲山!
碎裂声如同祖宗牌位坍倒。
此后侯告在值房刻甲,三丈之内无人敢言。
转机如旱天惊雷炸响。
武丁因噩梦频发暴躁如护崽母豹,太卜占出"西北有克星",满朝巫师吓得龟甲抖如筛糠。
大祭司颤巍巍在宗庙广场铺开十丈神龟甲壳时,围观百姓们交头接耳:
"这么大甲得刻三年吧?"
"刻崩了诛全族哩!"
武丁伫立高台眼神沉冷如结冰。
忽见刻工队列里挤出个瘦长身影,背扛青铜大锤似樵夫拎斧!
众巫哗然阻拦时,侯告手中巨锤已轰然砸裂龟甲中心!
龟壳应声崩出蛛网裂痕!
侯告抽刀蘸墨疾刻如蝗啃禾,百道裂痕竟被他雕成星宿图纹:"王之忧不在西北!而在宫东龙柱蛀空!"
声如金石撞裂,"星图所指乃柱中蠹巢!"
武丁震怒命劈东柱——
朽木空洞中白蚁如雪崩倾泻!
侯告之名震动朝野,连妇好回朝听闻都扬眉问:"这泥腿子会观星?该撬来当斥候!"
未等太卜令出手招安,侯告却被捆粽子般扔进青铜矿坑。
雀与司矿官在酒气熏天中达成交易:让这硬骨头尝尝矿底淤泥的滋味。
矿洞深处如地狱肠道,囚犯们像蛆虫在污秽中蠕动。某晚矿道透水如黄龙泄洪!
当司矿官醉醺醺点数囚尸时,侯告竟从死人堆里爬起来:"水晶洞……北壁有处空洞。"
司矿官酒吓醒大半——
那可是能吞掉三条矿脉的致命暗河方向!
"放屁!北壁实心……"
"空心声响短促带沉。"
侯告蘸着淋头泥水在岩壁划坑线图,"实心回音带飘。"
司矿官犹豫着命人轻凿试探——
石破天惊!
巨大水晶簇在石壳下迸现荧光!
"神了!这狗鼻子比钻山兽还灵!"
司矿官狂喜踹开侯告,"快!给老子挖水晶宫!"
侯告在矿渣深处舔伤时,被推举为新"矿洞活罗盘"。
众人不知他耳朵早已被矿炮震得半聋,只迷信他的"神技"——
哪知侯告全是靠摸矿壁震动、尝矿石气味、甚至舔石壁水渍分辨矿物!
寒冬腊月矿洞裂缝渗水成冰河。
当矿工们为"活罗盘"能生还开赌局时,侯告却盯着头顶渗水的岩石脉络,脑中浮现大邑商城某处墙体裂缝。
他蘸冰水在岩壁刻算:若此地裂痕持续渗水十二时辰……则宫城南祭台下暗渠必溃!
消息历经七道贩子倒手,传至殷都时已变成"矿奴诅咒祭台"。
巫祝们捧着侯告瞎编的"岩壁卜辞"慌报武丁,商王却召来妇好:"宁杀错毋放过,查!"
妇好率亲兵闯入矿洞时,侯告正被吊在冰柱间拷问水晶产量。
铁靴踏碎冰渣停在他鼻尖前:"你刻的?"
沾泥的麻布摔出侯告亲笔的南渠草图。
"假的。"
侯告吐出嘴里的冰血,"我骗矿霸挖水晶的。"
"但祭台暗渠今晨真塌了。"
妇好玄铁护腕擦过他冻伤的颧骨,"武丁要见你——活的神棍。"
风雪夜归人。
当侯告裹着破袄踏进武丁王殿,值房旧友们已在殿角挤成惊恐的粟米粒。
雀缩进阴影像团脏抹布。
"水晶矿增产三倍,祭台修缮费却激增。"
武丁指尖叩打玉案,"功过相抵,你说该赏该罚?"
"赏小人回值房刻甲。"
侯告伏跪在地,"罚小人之过已担——"
他摊开血肉模糊的左掌,掌心豁口深可见骨:"求王允小人掌刻祭天祷文的刀。"
满殿死寂。
雀在角落抖得快要散架。
"给他金刀。"
武丁声如碎冰,"传诏:侯告掌卜辞刻录,入太卜阁!"
诏令金刀送到值房那日,侯告正在替季亳赶刻婚嫁吉辞。
刀锋映着季亳羞愧的脸:"侯大人……以前我狗眼看人……"
"看错很正常。"
侯告刻刀在龟甲上走线如飞,"人眼非神目,我至今看龟纹也有六成在瞎蒙。"
他刀尖点着吉辞边缘小划痕:"此处刀误。你若当聘礼用,新娘进门跌跤别怨我。"
众人大笑着分食粟饼。
窗外朝歌城沐浴在霞光中,侯告的血掌与新金刀在祭火下静静相映。
侯告上任首月就闯大祸。
春祀大典刻错"风调雨顺"为"风刀雨刺",暴雨连下七天淹了郊田。
太卜阁集体要求严惩:"如此草包!当流放!"
武丁却诏见侯告于观星台,递给他一块暗红带裂纹的奇骨:"此乃人骨。寡人梦见它碎在沙场。"
侯告焚香净手摩挲骨片整夜。
黎明前突然提刀狂刻!
人骨裂纹被他延展成蜿蜒地图,刀尖点着某处豁口:"此处乃鬼方与羌族接壤的峡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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