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服的黄金冠冕瞬间滚落台阶,一路叮当跌入尘埃。幽王仓皇中一手抓起伯服,另一手紧拥早已惊惧失色的褒姒,在侍卫拼死掩护下急逃骊山。回望时,只见火光吞噬了巍峨王宫,将象征荣耀的庞大身躯浸没于恐怖红光之中。犬戎骑兵的狂吼震彻天际,如索命厉鬼追逐着逃亡的王室车驾身后滚滚烟尘。
骊山之巅的破旧行宫成了王权梦碎的终点。犬戎骑兵如附骨之蛆紧追而至,如同群狼合围最后的猎物。幽王最后时刻猛地将伯服推向侍卫,悲啸划破血腥战场:“护我儿出去——!”
那护卫刚揽住伯服小小的身躯,一支利箭已发出尖锐呼啸,冷酷贯穿幽王胸口。褒姒的惨呼紧随其后,她绝美裙裾最终与君王的衣袍一同委顿于尘埃。最后映入伯服眼帘的,是母亲眼中那无边的绝望与不舍,如同冰冷刺骨的玉石投入无尽黑渊,转瞬即被无情踏碎于无数铁蹄血污之下。
血水渐渐渗透泥土。犬戎战士欢快的号角声伴随着劫掠财富的铿锵碰撞,在满目疮痍的大地上肆意回荡。
而此刻,那个本该“继承大统”的主角伯服呢?幼小的躯体被忠心侍卫裹在破旧披风中,趁乱遁入山林。侍卫在茂密林间气喘而艰难地弯腰放下他时,孩子黑亮瞳孔紧缩倒映出远方都城那巨大狰狞的红色火舌,正嚣张舔舐着沉沉天幕,仿佛父亲昔日的宫廷盛宴,只不过现在吞食的,是他全部的世界。侍卫低声恳求:“殿下,活下来才有江山!”——可那话如一阵穿林冷风,散入浓重血腥与灰烬之中。林深处猛兽嗅到死亡气息的低吼,渐渐逼近两人藏身的浅洼。
幽王与褒姒的血脉结晶伯服,这个生来拥有无数许诺的小王子,在命运骤然撕下的华丽外袍下,仅仅活成了一个历史书页夹缝里的冰冷注脚。乱世不容童稚,他最终没能逃出死神布下的罗网,如同初春枝头一点被骤然寒风吹熄的微弱嫩芽。他存在过的痕迹,被诸侯奔忙拥立太子宜臼(即周平王)东迁洛邑的巨大声势轻易抹平。
当犬戎的庆功焰火在骊山夜空绽放成瞬间即凋的残酷花簇时,伯服的魂灵或许化作点点流萤,萦绕在被血与火玷污的周朝宗庙残柱间。那些萤火无声质问着昔日华美却早已崩塌的宫阙:天下至尊的起点,何以成为黄泉路口最迅疾的站标?
史书翻动下一页,平王东迁尘埃落定,新都城洛邑的宫殿初现规模。朝臣们小心翼翼避开残砖断柱的废墟,谨慎丈量脚下,唯恐步了幽王旧尘。一日,小内侍好奇指着墙角闪烁的细微青光,年迈史官轻轻摇头,手中竹简映着窗外日光无声书写:“光者,或为烽火余烬?今当引以为鉴。”——萤火悄然升高,绕梁飘散。朝堂新制的青铜钟鼎,将镐京那夜撕心裂肺的哭喊与兵戈撞击的回响,永久浇铸在纹饰深处,在每一次晨钟暮鼓的震动里隐隐嗡鸣。
三千年后的现代游客立于骊山遗址解说牌前:“啧啧,原来‘烽火戏诸侯’的VIP观众席这么贵!”手机镜头聚焦在黄土覆盖的瓦砾坑前,又随口调侃,“要我说这周幽王,不如干脆开个直播账号——顶级恋爱脑国王点烽火求关注,保准稳上热搜第一!”
云端之下,伯服那只“SSR”的抽签签文早已焚毁于历史浓烟之中,留予后人不过一声轻描淡写的嘲讽笑语而已。当我们翻开泛着油墨清香的历史课本时,那些曾震撼苍生的烽火,已浓缩成一行冰冷考点。
人生如幻影,历史亦如戏剧幕布开合,盛衰荣辱不过剧本上写定的台词念白。周幽王曾在戏中自诩为执掌剧本的神明,殊不知高坐九霄之上掌控一切运数的编剧,最擅长的正是以荒诞笔墨颠覆既成结局,在满座哄笑中抖落众生沾附的光环——此戏谑手段,古今如一。
你我方在台下指点旧事笑声未绝,高悬的天幕已悄然挪移光柱,照亮了新一轮舞台上猝不及防的人影幢幢。烟尘复起,新的戏剧悄然开幕:请诸君莫笑幽王戏烽火,亦须防,你我皆在笑中活。
伯服小王子的星辰已然寂灭,而历史投下的漫天笑浪,此刻正于谁家屋瓦之上轰鸣不休?(来,荧光棒挥起来!历史大戏永不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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