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年:刀子比箭还密的朝堂黑幕
前方将士勒紧裤腰带玩命,后方魏都安邑的朝堂舆论战比前方战场还血腥。三年拖沓,“乐羊养寇自重”、“乐羊割据自立”、“乐羊父子联手戏耍大王”…各种奏章雪片般砸向魏文侯的办公桌(那时没桌子,估计是案几),把魏文侯都砸得有点恍惚了。
心腹谋臣急得上火:“主上!乐羊其心叵测!中山国就在眼前,他三年打不下来?鬼信!分明是想当山大王啊!”
“此贼喝子之汤面无悲色,实乃禽兽!如今拥兵自重,必为大患!”
更有甚者上密折:“主上!臣夜观天象,魏都东方煞气冲天,主大将兵燹之祸!非去乐羊不可啊!”
魏文侯看着堆满整个偏殿、几乎能垒出个防御工事的“乐羊牌”举报信,感觉自己脑壳上的头发肉眼可见的离他而去。他失眠了三晚,最终,派心腹押送两辆牛车前往前线。一辆装满了救命的粮秣。另一辆…沉甸甸全是那些弹劾信!
御使高举魏文侯亲笔书简(史载文书原文已不可考,但《战国策》记载为文侯主动送信)对着寒风中立如标枪的乐羊宣读:“将军!辛苦了!大王有旨,这些‘关心’你的奏章,大王特意送来给你——生火取暖!” (史载:“文侯示之谤书一箧”)。随车还捎来几个烤得焦香的地瓜:“将军!大王说了,怕您读信心寒,啃个红薯暖暖身子!这玩意儿管饱还暖和!”
乐羊接过那块热乎乎的红薯,又看看那堆积如山的“告状信”,沉默良久。最终只说了两个字:“谢主隆恩。” 红薯被他三口两口吞下,满营的“告状信”在营地的篝火堆旁堆成了一座壮观的小山。火光映照着他那张风霜雕刻的脸,时明时暗。那天夜里,整个魏军营地弥漫着一股纸墨焦糊混合着红薯香甜的诡异味道,以及主帅帐中经久不息的磨剑声。
第三年的雪,铺天盖地裹住了太行山脉,连嶙峋的山石都被驯服。灵寿城冻得缩成一团,守军呵着白气,麻木地望着白茫茫的世界。突然——
“咔…嚓嚓嚓!”
一声沉闷又清晰的撕裂声,从城根角某处冻裂的巨大冰坨下传出!
那道被乐羊用无数血肉、金钱和时间磨了整整三年的巨大豁口,终于在被坚冰撑裂的外壳下,露出了脆弱的内里!
“城裂了——!” “魏军!魏军上来了!”
凄厉的警报撕裂死寂的雪原。早已被饥饿、仇恨和不归路熬成厉鬼的魏兵,爆发出比雪崩更狂暴的吼声,如黑色的饿狼潮水,灌入那道撕裂的山城命门之中。
王座上,姬窟听着由远及近、震碎琉璃瓦的喊杀声,颓然跌坐。怀中抱着的、从乐舒身上扯下的半块玉佩“当啷”掉在地上。
“喝汤的魔鬼…终究是斗不过啊…”他喃喃自语,浑浊的目光望向殿外那片被血与雪染得斑驳的天空。寒光一闪,君王体面的自绝成了他最后的尊严。鼎下未熄的灰烬飘起几缕青烟,似在嘲笑着这场残忍赌局的惨淡终局。
老板的盒饭:庆功汤里的断头刀——
灭国功臣乐羊凯旋。
魏都安邑万人空巷。魏文侯亲自出城相迎。旌旗蔽日,锣鼓喧天。昔日的街头巷战扛把子,如今是光环刺眼的灭国战神!乐羊铠甲鲜明,坐在高头大马上,迎着刺目的阳光,脸上却没有丝毫激动,只有风刮过太行山脊留下的沟壑,和深入骨髓的疲惫与麻木。
巍峨的宫殿前。魏文侯笑容满面,声音洪亮传遍全场:“将军劳苦功高!孤特备薄礼!”他一拍手。
两名力士吭哧吭哧抬上一口沉重乌木箱子。箱盖敞开——
嚯!金光灿灿!全是熔铸好的大块马蹄金!堆积如山!
“这是将军三年辛苦的…加!班!费!”
不等众人艳羡惊呼,魏文侯又一挥手。另一口同样巨大、但通体漆黑、透着一股寒气的箱子抬了上来。箱盖“吱呀”一声揭开。
满满当当!全是捆扎整齐的竹简、木牍!
“这是将军在外为孤分忧时…股东们的一片拳拳之‘心’意!将军收好!”
(史载:“文侯赏其功而疑其心”《资治通鉴》)。乐羊望着那箱能当柴火烧一辈子的“诽谤信”,扯了扯嘴角:“臣…拜谢大王关心。”那笑容,比太行山上的冻土还冷硬。
庆功宴。玉盘珍馐,酒气蒸腾。功臣乐羊自然是主宾。杯来盏往。魏文侯笑意渐浓,忽然抬手压住了喧嚣的丝竹。他亲手捧着一个漆得溜光水滑、雕着凶兽饕餮纹的黑漆食盒,轻飘飘放在乐羊面前。那动作温柔得可怕。
“爱卿,此乃孤珍藏之美味,得来不易,定要…细细品尝。”声音温吞吞,带着一种近乎慈爱的探究。
丝竹彻底停了。所有目光聚焦在那个小小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食盒上。乐羊纹丝不动。他伸出粗糙的手指,拂过食盒盖上狞笑的饕餮纹饰,“咔哒”,轻轻掀开盖子。
一股温热的、异常浓郁怪异的肉香,伴随着腾腾热气,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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