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片针在旧日的沟壑里艰难跋涉,发出“滋滋”的声音,就像一个疲惫的旅行者在崎岖的山路上艰难前行。然而,歌声却并没有停止,它依然在空气中回荡,但已经失去了刚才的慵懒和轻松,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诡异的空白感。这歌声像是被某种力量强行拖长了,机械地、徒劳地填补着此刻令人窒息的寂静。
空气中弥漫着经年累月的廉价威士忌的味道,那是一种让人沉醉又让人头痛的气味。同时,还有硝烟和尘土深埋在记忆中的气息,这些味道交织在一起,让人仿佛置身于一个被时间遗忘的角落。
就在这时,一阵铝制拐杖叩击橡木地板的节奏从走廊传来。这声音由远及近,起初还很轻微,像是远处传来的一阵低语,但随着它越来越近,声音也越来越大,如同一场悲壮的交响乐正在逐渐奏响。
老约翰的身体微微一颤,他感到自己身上那十二道深浅不一的伤痕仿佛被施了魔法一般,同时抽搐了一下。这些伤痕是他过去的见证,每一道都承载着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
紧接着,跛脚的退役伞兵西蒙如幽灵般撞入了光影的交界处。他的身影在明暗之间若隐若现,仿佛是从黑暗中走出的幽灵。他的人造纤维衣袖如羞涩的少女,遮掩着烧伤的疤痕,若隐若现,仿佛是那段痛苦经历的忠实见证。
发黄的纱布如一条蜿蜒的小蛇,从右手虎口延伸至袖管深处,随他掏烟斗的动作漏出几缕碘伏气味,如幽灵的低语,诉说着那段不为人知的往事。
“在家中欣赏那夕阳不好吗?为要来这里呢。”老约翰的声音仿佛是从那幽深的喉咙中被硬生生地挤出来一般,带着一丝沙哑,更透着无尽的无奈。他缓缓地吐出一口被威士忌浸透的雪茄,暗红色的酒液顺着那歪斜的齿痕,如潺潺细流般渗出,在他那满是岁月痕迹的嘴角留下一抹淡淡的痕迹,宛如被夕阳余晖映照的晚霞。
西蒙那铝制的拐杖,突然间重重地敲击在地板上某处弹孔,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宛如夜空中划过的一颗流星。这声音在寂静的小酒馆里久久回荡着,仿佛是对老约翰问题的一种坚定回应。
酒柜深处的三只军用茶缸,仿佛被惊扰的睡美人,应声而颤,积尘如诺曼底海滩上弥漫的硝烟般簌簌腾起,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老约翰那浑浊的瞳孔中,最后一点光亮在这一刻如流星般倏然点亮,仿佛他的灵魂被这突如其来的敲击声所唤醒。然而,这丝光亮仅仅如昙花一现,在他喉结滚动的瞬间,便又重归死寂。
西蒙他就那样静静地站在那里,宛如一座被时间遗忘的雕塑,裹在一件仿佛从历史的尘埃中挖掘出来的旧军装里,显得僵硬而褪色。这件军装的扣子却扣得严丝合缝,仿佛他是刚从前线归来的烈士,还未来得及整理自己的遗容。
西蒙并未回应老约翰的问题,他只是缓缓地倚靠在小酒馆的吧台上,指尖捏着的带壳花生,突然发出一声清脆的爆裂声,宛如夜空中绽放的一朵烟花。几片破碎的硬壳和苍白的花生碎屑,如同被惊扰的蝴蝶,无声地飘落在那光可鉴人却布满划痕的胡桃木台面上。
酒保推来半杯波本,四根骨节嶙峋的手指如蜘蛛般悬停在杯口上方半英寸,仿佛是当年在战场上争夺最后降落伞包时的定格。那悬垂的伞兵刀挂饰,突然晃出一道冷冽的光芒,如同一把锋利的剑,无情地切割开所有抽搐的面部肌肉。冰凉的杯壁渐渐凝满了掌纹形状的雾气,唱片机恰好转到那沙哑的尾音:“Under the lantern...”
门轴吱呀的嘶叫划破了老唱片的吟哦,在这个略显昏暗的小酒馆里,几个花白的头颅仿佛被同一根看不见的线提起一般,缓缓地抬起。他们那原本浑浊的眼底,此刻却像是被某种力量凝聚在一起,虽然动作有些迟缓,但却准确无误地投向了门口的方向。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了一声清脆的“叮咚”声,这声音在安静的小酒馆里显得格外突兀,仿佛是一道划破夜空的闪电,瞬间打破了这里的宁静。
然而,这几位老人却仿若未闻,毫无惊讶之色,似乎对这个声音早有预感。几乎是在同一刹那,他们像是心有灵犀一般,不约而同地转过头去,目光犹如被磁石吸引,紧紧地锁定在门口,仿佛那里有稀世珍宝在等待着他们。
伴随着那熟悉的声音和脚步声,一个身影如幽灵般缓缓地出现在门口。尽管此时的光线如蒙尘的镜子般暗淡,但那个身影却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让人一眼便能认出——那是保罗。
保罗的身影在黄昏的余晖中若隐若现,仿佛被一层轻纱所笼罩。但他那稳健的步伐恰似疾风,深邃的目光恰似闪电,仿佛能够刺破这层迷雾,直击人们的灵魂深处。他并未多言,只是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如春风般和煦的微笑,向老朋友们颔首示意,然后步履坚定地走向吧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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