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得像是泼墨,山谷里连枯叶擦过石棱的窸窣都清晰可辨。慕倾月盘腿坐在一块冷硬的青石上,星锁漂浮在掌心上方,表面游动着暗红混沌光,像某种蛰伏的野兽,在等待猎物靠近。
她刚伸出指尖触碰星锁,灵力便顺着经脉流入其中。刹那间,一股炽热的能量炸裂开来,从骨髓深处撕扯上来,几乎让她眼前发黑。
“嘶——”她咬紧牙关,“这玩意升级完比之前还疯。”
【检测到宿主灵力波动异常,建议立即停止测试。】
“闭嘴。”她低声咒了一句,“你懂个屁,这不是测试,是驯服。”
深吸一口气,她稳住呼吸,把那股躁动压下去,引回灵海。星锁轻轻震颤,仿佛回应她的掌控。
“嗯……有意思。”她嘴角一勾,“以后打架就靠你了。”
站起身来,手腕转了几圈,体内的灵力比以往更沉、更狠,神识也敏锐了不少。
“这波血赚。”她满意地点点头,“要是早有这实力,楚瑶早就掉山崖喂鱼了。”
正想着,系统又冒了出来:
【检测到宿主当前修为已接近筑基后期,建议寻找安全区域进行突破尝试。】
“突破?”她挑眉,“现在?”
【突破时机成熟,若配合星锁新技能‘混沌缠杀’,成功率提升37.6%。】
“哈,你还带数据建模的?”她翻了个白眼,“行吧,那就顺便提一提修为。”
她扫了一眼四周,阵法还在,便重新坐下,运转功法。
灵力如潮水般冲进丹田,每一次循环,都像是重塑筋骨。她能感觉到经脉在拓宽,灵力在暴涨,皮肉几乎要被撑裂。
“痛并爽着……”她咧嘴一笑,“这种感觉,真他妈够劲。”
就在她即将冲破瓶颈时,一道熟悉的气息从远处掠来。
“谁?”她猛然睁眼,星锁瞬间浮现身前,红光闪烁,蓄势待发。
“是我。”声音从林中传来,懒散却带着危险。
慕倾月瞳孔微缩,语气冷了几分:“你怎么又来了?”
夜渊从阴影中缓步走出,黑袍随风轻扬,唇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来看看我的小仙尊,有没有被人欺负。”
“你才是小仙尊,你们全家都是。”她翻了个白眼,“我现在心情不错,不想动手,别惹我。”
他眯起眼,目光落在她手中的星锁上,神色变了变:“你用了混沌原晶?”
“关你事?”她警惕地盯着他,“怎么,你也想抢?”
“不是。”他低笑一声,嗓音沙哑,“我只是好奇,你有没有发现,它已经开始影响你的神识。”
“你说什么?”她皱眉。
“混沌之力,天生狂暴。”他走近几步,语气平静却不容反驳,“它不会轻易臣服于人,除非你能彻底掌控它。”
“那又怎样?”她冷笑,“我可不是那种会被反噬的人。”
“但你也不是第一个融合混沌原晶的修士。”他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他们最后都疯了。”
空气骤然凝滞。
慕倾月沉默片刻,忽然嗤笑:“所以你是来劝我放弃?还是想趁机收编我?”
“都不是。”他伸出手,掌心凝聚出一团黑焰,“我是来帮你掌控它的。”
“呵。”她冷哼,“你以为我会信你?”
“不信也没关系。”他收回手,眼神幽深,“但你要知道,混沌一旦失控,最先吞噬的就是使用者自己。你现在……只是风暴前的宁静。”
她没说话。
因为,她确实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刚才修炼时,那种隐隐的躁动感,并非完全来自星锁,更像是藏在意识深处的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她终于开口。
“因为我曾经也是混沌之力的继承者。”他低声说,“所以我比谁都清楚,你不该一个人面对它。”
她沉默许久,才缓缓道:“我不需要你可怜。”
“我不是可怜你。”他看着她,眼神复杂,“我只是……不想看你死。”
她心头一震,随即甩开这个念头,冷笑:“那你可得抓紧时间,不然等我哪天走火入魔,说不定第一个砍的就是你。”
“那我也认了。”他说得轻描淡写。
两人对视片刻,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说不出的默契。
最终,她叹了口气,收起星锁,语气缓了些:“行吧,你想帮就帮吧,但我警告你,要是敢耍花招,我就让你见识什么叫女强仙尊的怒火。”
“荣幸之至。”他微微一笑。
下一秒,他的手掌贴上她额头,一股冰冷而深邃的气息涌入她的神识。
“放松。”他低声说,“让它和你融为一体。”
她闭上眼,任由那股力量渗透进意识深处。
刹那间,无数画面闪现——
战场、星辰崩裂、大地燃烧……
还有一个模糊的身影,站在世界尽头,手持猩红长剑,眼神空洞,似悲悯,似疯狂。
“那是……谁?”她喃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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