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血滴在地面,蓝纹像见了猫的老鼠,缩得飞快。她站在原地,指尖还缠着那缕没烧完的引信,心口裂痕一路爬到锁骨下方,疼得像有人拿钝刀在她骨头缝里刮。
但她笑了。
不是疯的,也不是硬撑的,是真笑。
“第三次。”她低声道,目光死死盯在左侧黑衣人肩头,“就等你这一下。”
刀光起。
第一轮,她没动,任由刀刃划过小臂,血珠飞溅。她数着——一息,两息,左肩下沉,晶体暗灭,0.31。
第二轮,她退半步,脚跟碾着地纹边缘,看那蓝光顺着裂缝追上来,又被金血逼退。她咬牙,舌尖抵住上颚,把血腥味压回去。0.32,比刚才慢了那么一瞬。
“好家伙,系统不发工资,老子自己算绩效。”她冷笑,“延迟波动,随频率走,第三次最长——打的就是信息差。”
第三刀来了。
黑衣人动作比前两轮快了半拍,第四人已绕至她后方,刀尖微抬,锁她退路。她装作体力不支,右腿一软,膝盖微曲。
那人果然上当,提前突刺。
她猛地蹬地,整个人像离弦的箭往前扑,避过背后一刀,同时指尖金血如箭射出,直冲地纹交汇点。
轰——
蓝光炸开,节点处爆起一圈幽芒,三名黑衣人动作齐齐一僵,面具裂纹蔓延,左肩机械般卡顿,像卡住的傀儡。
她没喘气,也没庆祝。
翻身就扑向最近一人,掌心拍向胸甲,金血顺着缝隙渗进去。那人瞳孔一缩,竖瞳剧烈收缩,体内灵力瞬间逆冲,喉咙里发出咯咯声响,轰然倒地。
“苏逸!”她头也不回地吼,“砍柱子!三根蓝光的!别等我喊第二遍!”
苏逸被钉在原地,蓝光锁着经脉,动一根手指都费劲。但他听见了。
他咬破嘴唇,把最后一点灵力灌进剑身,剑刃嗡鸣,斩向最近的石柱。
咔——
蓝光闪了两下,骤然熄灭。整片区域地纹一颤,像抽了筋,蓝光流转乱了节奏。
第二根。
他再斩,剑气横扫,石柱崩裂一角,蓝光扭曲,区域灵压紊乱。
第三根!
他拼着最后一口气跃起,剑锋劈下——
轰!
蓝光柱炸裂,碎片四溅。整片空间地纹剧烈震颤,黑衣人集体晃了晃,动作扭曲变形,像信号不良的投影。
“好!”她低喝一声,脚尖一点,冲向第二名黑衣人。
那人正要抬刀,她已近身,一肘撞向面门,面具碎裂,露出那双蛇瞳。她不看,反手抓向他手腕,硬生生扭断,夺过弯刃,顺势一刀横切,直入颈侧。
黑衣人僵住,缓缓跪倒。
她甩开尸体,转身盯住剩下两人。
一个正从僵直中恢复,左肩还在抖;另一个刚从柱子爆炸的冲击中站稳,刀势未起。
“现在。”她抹了把脸上的血,弯刃在掌心转了个圈,“轮到我了。”
她不冲,不喊,只往前走一步。
地纹蓝光试图抽她灵力,但她脚下踩着金血画出的圈,寸步不侵。
黑衣人对视一眼,同时出刀。
她等的就是这一刻。
两刀交错,她侧身钻入空隙,弯刃横扫,逼退右侧那人,同时左手金血拍地,引爆节点。
轰!
蓝光再震,左侧黑衣人动作卡死。
她旋身,弯刃反手刺入其咽喉,拔刀,转身,刀柄撞向右侧黑衣人太阳穴。
那人晃了晃,没倒。
她冷笑,一脚踹向他膝盖内侧,趁其失衡,欺身而上,刀尖抵住咽喉。
“谁派你们来的?”她问。
那人不答,竖瞳死死盯着她。
“不说?”她手腕一压,刀尖刺破皮肤,“那我猜猜——三眼莲会?血魔宗残党?还是某个躲在幕后嗑瓜子看戏的前师姐?”
那人依旧沉默。
她懒得再问,刀锋一送,血涌而出。
最后一人倒地。
她拄着弯刃站直,喘了两口气,环顾四周。
地纹蓝光黯淡,像快没电的灯带。黑衣人尸体横七竖八,面具碎裂,露出一张张毫无表情的脸,脖颈烙印与散修的一模一样。
她走过去,蹲下,掀开其中一具的衣领。
胸口浮现一道暗纹——血魔宗旧印,但被一道新符覆盖,像贴了层狗皮膏药。
“收编了?”她嗤笑,“挺会资源整合啊。”
她站起身,走向苏逸。
蓝光已散,他瘫坐在地,脸色惨白,抱着昏迷的散修,手还在抖。
“你还回来干什么?”她皱眉。
“通道……真的塌了。”他喘着,“我……没地方可去。”
她盯着他看了两秒,忽然伸手,把他拉起来。
“下次别回来。”她说,“我不一定还能炸第二次。”
“可你是……”他声音发颤,“你刚才……太冷静了,像在算命,又像在下棋。”
“不然呢?”她冷笑,“哭着求他们放过我?”
“不是……”他摇头,“我是说,你明明快死了,怎么还能……看穿他们的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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