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太太颤巍巍地走上前,她没有看名单,浑浊的眼睛望着夜空,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念道:“我的孙子,陈亮……他,他生前最后一篇作文……题目是……《我想当警察》。”
话音落下的瞬间,奇迹发生了。
人群中,一个正在打盹的男人眉心猛地一烫,一个赤红的火斑骤然浮现!
紧接着,他身旁的一个女人,一个正在分发食物的士兵,一个低头啜泣的少年……足足十几个人,在同一时刻,眉心亮起了同样的火斑!
那光芒虽然微弱,却像黑夜里的星辰,瞬间点燃了所有人的希望。
林九的眼睛亮得吓人,他身旁的仪器发出一连串急促的蜂鸣。
屏幕上,一条代表“共情强度”的波形曲线瞬间冲破了预设的阈值。
“记录所有波形特征!”他大声命令,双手却在控制台上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他死死盯着那片亮起的火斑,喃喃自语:“原来……最锋利的子弹,是眼泪。”
远在百里之外的废弃小学,赵雷看到了另一幅景象。
当他的车队抵达时,这里已经聚集了上百人。
没有指挥,没有旗帜,甚至没有人大声喧哗。
他们沉默地,近乎虔诚地做着同一件事——用衣袖擦拭布满灰尘的课桌,将捡来的玩具和书包轻轻摆放在椅子上,在每一扇窗台前,点燃一根根洁白的蜡烛。
烛光摇曳,映着一张张肃穆的脸。
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小女孩,独自站在倾颓的讲台上,用清脆而稚嫩的声音,大声背诵着课文:“……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阡陌交通,鸡犬相闻……”
当最后一句“乃不知有汉,无论魏晋”落下时,整个小学操场的地面,开始轻微地、有节奏地颤动起来。
“轰隆——”
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讲台前的地面猛地裂开一道缝隙,幽蓝色的火焰如喷泉般涌出,却温柔地托起了一块早已埋藏于地下的石碑。
石碑上,是四个用利器刻下的字,笔锋凌厉,入石三分——心火不灭!
那是陈牧的字迹!
那个在灾变之初,以一人之力护住整座城市最后希望的男人!
赵雷再也无法抑制情绪,他单膝跪地,动作沉重如山,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掏出那枚被火焰烧得碳化的弹壳,一步步走到讲台前,将其轻轻地放在了中央。
就在弹壳与讲台接触的刹那,林九的终端爆发出刺耳的警报。
“怎么回事?!”他猛地回头。
屏幕上,代表火纹活跃度的全球热图,数值正以一种恐怖的速度飙升。
一百倍,两百倍,三百倍!
一个巨大的环状扩散波以废弃小学为中心,正疯狂地向全球蔓延!
“快!调取所有能用的卫星残片图像!”林九吼道。
一张张模糊但足以辨认的画面被拼接起来。
东京,废弃的地铁站里,有人围坐在一起,轻声唱着一首古老的童谣。
巴黎,卢浮宫的残垣前,不知被谁摆满了鲜花。
纽约,中央公园那片焦土之上,正升起第一缕……并非蓝色的、而是温暖的橙色篝火!
七大洲,二十三处废墟,在同一时间,出现了相似的共鸣现象!
林九猛地从椅子上站起,双手重重拍在桌上,眼中满是震撼与狂喜。
“我错了……我们都错了……”他嘶声喊道,“不是我们在传播火,是全世界的人,在同一刻,同时想起了谁!”
废弃小学的操场上,赵雷缓缓站起身,他举起了手中的扩音器,电流的滋滋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他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沙哑的吼声穿透夜空:
“现在,我说一个名字,你们接下一个——王建国!”
沉默的人群仿佛被瞬间点燃,他们抬起头,眼中含泪,用尽力气齐声回应:
“李秀英!”
“张伟!”
“陈芸!”
“周明远!”
一个个普通的名字,汇聚成一股记忆的洪流,如潮水般从这片小小的操场涌出,一圈圈荡向远方,跨过山川,越过海洋。
天空,在这股无法用物理逻辑解释的力量下,骤然撕裂!
一道横跨整个大陆的巨大蓝焰光带,仿佛地脉的显形,自地核深处升腾而起,贯穿云霄!
那一刻,仿佛是这颗饱受创伤的星球,在沉睡了数年后,终于睁开了它的眼睛!
指挥部里,林九呆呆地望着终端上那条贯穿全球的能量热图,手指在键盘上微颤。
他扶住耳机,像是要确认自己听到的不是幻觉。
“头儿……你听见了吗?”
通讯器那头,只有风声和无数人呐喊的回响。
“火,”林九的声音轻得如同梦呓,“学会走路了。”
然而,他没有注意到,在所有监测设备的最底层,一个代表地壳谐振频率的参数,正悄无声息地锁定在一个从未有过的数值上。
那不是地震的狂暴,也不是火山的嘶吼,而是一种更深沉、更古老的脉动,仿佛整个星球的心跳,在这一刻,与那道蓝色的光焰,达成了同步。
大地,开始以一种全新的方式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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