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九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陈头,我明白了……它们不是在监听我们,也不是在模仿我们……它们是在‘种植’悲伤!把一个人的痛苦作为种子,在所有人的意识里种下,然后等待收获!”
更可怕的还在后面。
“最新扫描显示,归井村中心水脉,也就是那口井的直属水系,已有12%的区域被这种晶体颗粒污染。如果不立刻阻止,整个村子的记忆网络将在三天内被全面逆转!届时,我们所有的枪械,都可能自动指向……指向我们当中‘最痛苦’的那个人!”
一场由内而外的猎杀。
陈牧的眼神冷得像井水。
他必须设一个局,一个能将这无形之物引出水面的局。
他拿起通讯器,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赵雷,立刻向全村广播,今夜子时,为所有牺牲的弟兄,包括你的家人,在井边举行‘追思夜祭’。”
夜色渐浓,子时将至。
井边被布置成一个简陋而肃穆的祭台。
几碗早已冷透的米粥,几支用电池驱动、闪烁着微弱黄光的无焰蜡烛,三只用过的弹壳被红绳串起,挂在井口的歪脖子树上,成了风铃。
但在无人看见的井口下方,陈牧亲手布设了十二组由废弃消音器改造的声阱阵列。
这些装置经过林九的精密计算,能精准吸收特定频段的情绪音频,并将其储存、反向放大。
同时,林九已经悄悄在全村的广播系统中,植入了一段隐藏的音轨——那是婴儿毫无缘由的啼哭声,与铁锅盖在沸水锅上剧烈跳动的声音,交替出现的循环节拍。
这段声音本身毫无逻辑,专门用于扰乱和冲击那种拟态意识的学习节奏。
村民们陆续聚集在井边,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悲伤与恐惧。
赵雷站在最中央,手中捧着三个孩子遗留下来的、已经卷了角的课本。
当他颤抖着嘴唇,念出第一句悼词时,整片大地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连风都停了。
下一秒,井水毫无征兆地剧烈翻涌起来,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冰冷刺骨的悲意,如同潮水般从井口喷薄而出,瞬间席卷了整个场地。
好几名意志薄弱的村民当场双腿一软,跪在地上失声痛哭,仿佛瞬间被抽干了所有活下去的力气。
赵雷首当其冲,那股悲意像无数根钢针,狠狠扎进他的大脑。
孩子们奔跑的身影、妻子临终的微笑、战友倒下的瞬间……无数个痛苦的画面在他脑中炸开。
他强忍着几乎要夺眶而出的泪水,继续大声朗读课本上的文字,可他的声音开始扭曲、变形,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喉咙,要将他硬生生拖入绝望的深渊。
就在他即将崩溃的刹那,黑暗中,陈牧悄然按下了手中的遥控器。
“嗡——”
十二组声阱阵列瞬间启动,将吸收到的庞大“悲伤音频”压缩、增幅,然后以百倍的强度,逆向喷射回井口!
与此同时,村里的广播喇叭中,那段被隐藏的婴儿啼哭与锅盖跳动声,以最大音量骤然响起!
两股截然不同的声音在空中精准地叠加、碰撞、融合,最终合成了一首闻所未闻的、极度诡异的童谣。
那声音既有婴儿的凄厉,又有金属的狂躁,还有被放大了无数倍的、属于全村人的绝望哀嚎。
“嘶——!”
井底深处,传来一声尖锐到足以刺破耳膜的嘶鸣,仿佛烙铁烫在血肉之上。
翻涌的井水猛地向下一沉,那股浓厚的悲意如退潮般急速散去。
而在恢复平静的水面倒影中,那只曾被观测到的机械手指的轮廓,竟短暂地、清晰地浮现出了一张人脸的皱眉表情!
危机暂时解除了。
村民们惊魂未定地散去,赵雷瘫坐在地,大口喘着粗气。
陈牧收起设备,抬头望向即将破晓的天空。
一切似乎都结束了
那首扭曲的童谣虽然已经消散,但某种更轻、更细微的东西,像是回声的影子,悄然渗入了归井村的每一缕空气中,等待着被某个最纯净的心灵第一个捕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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