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的刹那,奇迹发生了。
剧烈震颤的枪身猛地一滞,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咽喉。
显示屏上的红光疯狂闪烁了几下,随即彻底熄灭。
只听“咔哒”一声清脆的机械音,枪机自动锁死,整把枪变得冰冷而沉寂,再无任何反应。
全场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仪式在一种诡异的平静中继续进行。
但就在这时,林九的紧急通讯切了进来,声音急促:“头儿!监测到远距离信号峰值爆发,能量等级极高!源头……指向城市东郊那座废弃的电视塔!”
他快速地分析着数据模型,语气愈发沉重:“我明白了!刚才赵雷的枪只是一个探针,一次小规模的实战测试!他们在电视塔集中了庞大的算力,正在根据刚才收集到的数据,疯狂模拟你的决策模型!他们在为一场针对你、乃至整个基地指挥系统的大规模意识侵入做最后的准备!”
“我去炸了它!”赵雷立刻请战,刚才的屈辱让他双眼喷火。
“不用去。”陈牧却摇头,否决了这个最直接的方案。
他看着远方电视塔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他们需要‘真实的反应’来完善模拟,需要我最深层的‘弱点’作为突破口——那就给他们一个真的。”
当夜,基地万籁俱寂。
陈牧独自一人坐在空无一人的维修台前。
灯光昏暗,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他的面前,没有摆放他惯用的步枪,而是那把他从敌人手中缴获的、曾用炮口对准过他的六管加特林机枪。
这台杀戮机器,此刻安静得像一头蛰伏的钢铁巨兽。
陈牧伸出手,打开了枪身自带的录音功能模块,一个红色的光点微微闪烁,等待着它的新主人赋予其“灵魂”。
他沉默了片刻,似乎在回忆着什么,然后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清晰,像是对一个老朋友讲述一段尘封的往事。
“七年前,我还不是指挥官,只是一家超市的安保。那天下午,三个劫匪冲了进来。我看着一个年轻的店员为了保护收银机里的钱,被他们一枪打倒在地。血流了一地。”
“我的手伸进了柜台下面,摸到了那把老式的左轮手枪。但我没开枪。”
他的声音很平静,没有丝毫波澜。
“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我知道开了也没用。外面有他们的同伙接应,最近的警局,就算拉响警报,警察也需要五分钟才能赶到。我开枪,或许能打倒一个,但他们会立刻杀死剩下所有的人质。我的枪声,只会让更多无辜的人死。”
他停顿了片刻,仿佛能听到自己心脏的跳动声,也仿佛能听到遥远的数据洪流中,那只无形的耳朵正在贪婪地聆听。
“所以今天,你们打算用那个我最无力的时刻来攻击我?”他的嘴角泛起一丝嘲讽,“你们以为那是我的软弱,是我的犹豫,是我的原罪?”
“可你们错了。正因为我没有开那一枪,我才活了下来,那个超市里的大多数人才活了下来。正因为我懂得了什么时候不该扣动扳机,我才配做这把枪,乃至这里所有枪的主人。”
说完,他平静地按下了播放键,将这段被他命名为“原点”的音频,彻底导入了加特林的主控芯片。
下一秒,惊变再生!
沉寂的加特林机枪毫无征兆地自行启动,六根黑洞洞的枪管开始自主旋转,发出令人牙酸的“嗡嗡”声。
在陈牧平静的注视下,它猛地抬起炮口,精准地对准了维修车间天花板上一处预设的坐标。
轰——!
震耳欲聋的咆哮瞬间撕裂了基地的宁静。
三百发穿甲燃烧弹以每秒五十发的恐怖射速倾泻而出,化作一道粗壮的炽热弧线,冲破天花板,直刺漆黑的夜空。
弹道精准无比,在千米高空,引爆了一片肉眼几乎无法察觉的、悬浮在那里的气象无人机群——那是敌人用来接收实时反馈,并进行信号增幅的中继站!
一连串剧烈的爆炸在高空绽开,火焰如同节日的烟火,瞬间映亮了半边天际。
维修台前,加特林枪口的硝烟尚未散尽。
而它侧面的系统日志屏幕上,一行新的数据悄然刷新:
【意志拒斥】协议触发成功。
正在执行反向数据灼烧……敌方意识片段残留清除率87%……清除完毕。
没有人注意到,在陈牧脚边的工具箱底部,那枚他一直贴身收藏的、刻有诡异眼球刻痕的特殊子弹,表面上无声无息地浮现出蛛网般的细密裂纹。
一只由纯粹数据构成的金属眼球幻影在裂隙中惊恐地一闪而逝,随即,整枚子弹彻底失去了光泽,化为一撮焦黑的粉末。
夜空中的火光渐渐熄灭,一切重归寂静。
然而,陈牧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
今夜,他斩断了敌人伸向自己大脑的触手,但也被对方彻底标记。
这场无声的战争,刚刚打响了第一枪。
黎明前的黑暗,总是最为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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