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译程序飞速运转,当结果呈现在屏幕上时,林九的血都凉了半截。
那不是代码,也不是信息,而是七段支离破碎的回声,语序错乱,音调扭曲,却毫无疑问是陈牧的声音,仿佛一个重度梦游者在呓语:“因为……恐惧需要一个终点……因为它……不该响……为了让别的枪……闭嘴……”
林九盯着屏幕,额角的冷汗一颗颗滚落,他喃喃自语,像在对空气说话,又像在对那个此刻不知身在何处的人宣告判决:“你清除了它们……可你也把自己的一部分,亲手送进了坟场。”
维修车间里,陈牧正坐在冰冷的金属台前。
他的右手被厚厚的医用绷带缠绕,暗红的血迹已经渗透出来,那是从“血肉扳机”上强行剥离神经连接时留下的撕裂伤,每一根神经末梢都在尖叫。
他没有去看林九发来的数据报告,甚至没有抬头。
他的左手,那只完好的手,正反复拆解、重组着一支空膛的M1911手枪。
动作机械、精准,仿佛灵魂已经抽离,只剩下一具被本能驱动的躯壳。
“砰!”车间的门被一脚踹开,赵雷高大的身影裹挟着室外的寒气闯了进来,他肩上那支SPAS - 12霰弹枪的枪管依旧散发着淡淡的温热。
“报告!”他的声音粗粝而急促,“东郊巡逻队刚传回消息,那片‘金属墓地’里的弹壳……全都不见了!一个不剩,连被你那一枪震碎的金属粉末都没留下。现场干净得就像被舔过一样!”
他死死盯着陈牧的背影,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一种原始的敬畏:“你那一枪,不是终结,是招魂。”
陈牧拆卸的动作终于停顿了一瞬。
他将滑套、复进簧、枪管依次摆好,头也未抬,声音平淡得没有一丝波澜:“我不是招魂,是退账。”他拿起一块擦枪布,细细擦拭着击锤,“欠命的,还命。欠响的,还哑。”
没过多久,林九带着一份打印出来的检测报告冲了进来,他的脸色比刚才在主控室时更加难看。
“出事了。”他将报告拍在维修台上,声音因为紧张而发紧,“基地内所有完成‘终锻’的高共鸣武器,它们的生物活性金属膜,活性在两小时内断崖式下降了百分之六十二!‘血肉扳机’系统全部进入强制休眠状态。虽然伺服系统还能手动激活,但……但它们失去了情感共振反馈,现在就是一堆冰冷的死铁!”
他指着报告上的曲线图,几乎是在低吼:“你的‘意志清道夫’不只是清除了敌意,它顺带把你和所有枪之间的那座桥,烧断了一大截!”
这一次,陈牧终于抬起了头。
他的眼神平静如深潭,看不出愤怒,也看不出悔恨,只有一种近乎漠然的清醒。
“桥没断,”他缓缓说道,“只是从阳关道,改成了独木桥。现在,它们听不清我了,但我……还能听见它们。”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两个神情各异的战友,补充了一句,“这就够了。”
当天下午,一道命令从陈牧的办公室发出,震惊了整个基地。
所有库存的高共鸣武器,包括那些曾与士兵们生死与共的“伙伴”,被悉数回收,用铅封的箱子装载,封存于地下最深处的“铅碑地窖”。
基地的日常防卫,一夜之间倒退回了纯粹的机械枪械时代。
士兵们怨声载道,人心惶惶。
为了稳定军心,陈牧亲自出现在靶场。
他没有携带任何特制的武器,只是从武器库里随意挑选了一把没有任何改装的老式托卡列夫手枪。
十米靶,硬币大小的靶心。
陈牧站定,抬手,没有瞄准,没有预备。
在所有人惊疑的注视下,他只是在每一次扣动扳机前,极快地闭上眼睛半秒,呼吸也在那一瞬间完全停止。
紧接着,枪响,弹壳跳出。
“砰!砰!砰!砰!砰!”
五声枪响连成一线,快得让人来不及反应。
报靶器显示:五发子弹,全部精准命中靶心中央,弹孔几乎重叠在一起。
士兵们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呼,他们只看到了神乎其神的枪技,看到了指挥官依旧强大得令人心安。
但站在陈牧身侧的赵雷,却看得毛骨悚然。
他清楚地捕捉到了那个细节——那闭眼、屏息的半秒,陈牧的脸色会瞬间煞白,额角青筋暴起,像是在与某个看不见的恐怖存在进行殊死搏斗。
“你现在的射击,”赵雷凑到他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低语,“是不是得先在脑子里,过一道鬼门关?”
陈牧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退下弹匣,将枪还给了武器管理员。
夜,再次降临。
主控室内,林九紧锁眉头,盯着声呐监测系统。
一个微弱却极有规律的信号,从地下三层的排水管道深处传来。
是滴水声,但它的节奏……林九调出昨夜00:07事件的记录,将那段逆向编码数据中的心跳波形与这滴水声的声谱进行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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