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个士兵猛地指向身边的同伴,大声道:“报告教官!他……他私藏了一把左轮!”
被指认的新兵脸色煞白,下意识地去捂腰间。
赵雷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却并未立刻发作。
他走到那新兵面前,声音平静得可怕:“拿出来。”
新兵颤抖着,从腰后摸出一把改装过的老式左轮,枪管被锯短,握把上缠着肮脏的布条。
赵雷没有收缴,甚至没有碰那把枪。
他只是盯着那个新兵,一字一顿地说道:“你不是想保护大家吗?很好。现在,把它拆了,把枪管给我。”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那新兵流着泪,亲手拆解了自己最后的武器。
赵雷接过那截沉重的枪管,扔进一旁的便携式熔炉里,亲自拉动风箱。
火焰升腾,很快,枪管化作一滩铁水。
“熔成三十枚铁钉。”赵雷命令道,“用它们,去把你负责的那段桥梁木板,给我钉得再牢固一点。这,才是你现在保护大家的方式。”
当夜,万籁俱寂。
赵雷独自一人来到桥中央。
他避开所有人的视线,从贴身的内衣口袋里,摸出一枚被体温捂热的.45口径子弹。
他没有将它丢入桥下的激流,而是轻轻地,将它按进了护栏的一道巨大裂缝中,直到完全看不见。
“你走你的路,”他对着奔腾的河水低语,“我守我的桥。”
镇子边缘的废料堆里,陈牧找到了一台锈死的军用手摇砂轮机。
他花了一整夜,用捡来的皮带残片和卡车上的弹簧钢,重新构建了简陋的传动结构。
在寂静的深夜,刺耳的摩擦声再次响起,但这一次,没有火药的硝烟,只有飞溅的铁屑,像一场无声的焰火。
第二天清晨,当孩子们再次聚集到桥头时,发现最上方的一级石阶上,静静地躺着一支“枪”。
它的外形完美复刻了M1911的轮廓,冰冷的金属质感,恰到好处的重心配比,握在手中,仿佛能感受到那熟悉的力量。
但它没有击锤,没有扳机槽,枪膛是实心的。
它只是一块被赋予了灵魂的铁疙瘩。
枪下,压着一张揉皱的纸条,上面只有一行字:“想响的时候,心会替你响。”
这支“静音枪”像一颗种子,迅速在孩子们中间生根发芽。
他们开始争相模仿,用木头、铁皮,甚至塑料,制作属于自己的“陈爷爷枪”。
一个左手残疾的少年,因为手总是不停地颤抖,无法完成枪柄上那道优美的曲线切割,急得满头大汗,愤怒地将手中的木块和破锯子摔在地上。
一只布满老茧和伤痕的大手默默地伸过来,捡起了锯子。
陈牧没有说话,只是当着孩子的面,在那木块的断裂处,重新刻出了一道道精巧的波浪纹。
这不仅掩盖了瑕疵,更利用力学原理,形成了一种奇特的补强结构。
他握住孩子的手,带着他,顺着新的纹路,轻松地完成了剩下的部分。
“爷爷,这枪……能打谁?”孩子抬起头,满眼困惑。
陈牧抚摸着他粗糙的头发,目光望向远处无尽的黑暗,缓缓说道:“打那个怕黑的自己。”
三天后,一封匿名包裹被送到了林九手中。
里面没有信,只有一块烧蚀严重的金属片。
经过分析,上面的辐射残留,确认来自冰塔自毁时的核心区域。
金属片的背面,用某种混合了枪油的物质,划出了一幅极其简陋的地图,指向三百公里外,一座早已废弃的高山气象站。
林九知道,这是陈牧留给他,也只留给他的最后一条线索。
一个在最坏情况下,可以找到他的地方。
他死死地盯着那幅地图,手指因用力而发白。
最终,他下达了一道让所有下属都无法理解的命令。
“将该物品列为最高机密,封存。所有相关分析数据……全部销毁。”他顿了顿,补充道,“让他,真正地消失一次。”
当晚,在自己的加密终端上,林九敲下了最后一行日志,发送到了那个只有陈牧才能打开的加密空间里:
“我们已经学会了不用枪活着——但我们也记得,怎么为你守住这个不用枪的世界。”
小镇沉浸在一种脆弱而安详的宁静中。
熄火令的推行,让夜晚不再有试枪的零星噪音,只有风声和河水流淌的声音。
孩子们抱着自己心爱的“静音枪”沉沉睡去,大人们则在简陋的屋舍里,讨论着明天的农耕和建设。
和平,似乎触手可及。
然而,就在那个夜晚,当最后一盏哨灯的光芒被黑暗吞噬的边界处,在那片纠结缠绕、连记忆都无法深入的密林里,一声低沉、压抑的嘶吼,盖过了风声。
紧接着,是某种东西在岩石上移动时,发出的、富有节奏的……爪子的刮擦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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