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二抱着闯兵的腰,想把人扑倒,却被另一个闯兵从后面砍中后背。他闷哼一声,嘴里溢出鲜血,却死死抱着对方不放,对着地窖方向喊:“陆大哥!快带俺们村人走!” 话音未落,又有三把刀同时刺进他的身体,年轻的身躯软软倒下,手里还攥着给小虎编了一半的草蚂蚱。
地窖里,沈锐听得心胆俱裂,刚要冲出去,却被陈七死死按住。“百户!你不能出去!密报还在你身上!” 陈七从怀里掏出布包,塞进沈锐手里,声音发颤却坚定,“这是俺给俺未过门媳妇的信,还有半块银子,你要是能活着回西安府,就帮俺交给她,说俺没给锦衣卫丢人!” 他不等沈锐回应,拔出腰间的短刀,猛地掀开地窖门冲了出去。
“明狗在这儿!” 闯兵们立刻围向陈七。陈七挥着短刀,左劈右砍,短刀刺穿一个闯兵的喉咙,却被身后的闯兵用长矛刺穿小腹。他疼得浑身发抖,却不肯倒下,转身拔出长矛,又捅倒一个闯兵。闯将见他凶悍,策马冲过来,弯刀劈向他的肩膀,陈七的左臂瞬间被砍断,鲜血喷涌而出。他却笑着,用仅剩的右臂抓起短刀,朝着闯将的马腿刺去,马受惊跃起,将闯将掀翻在地。
“杀了他!枭首示众!” 闯将爬起来,嘶吼着下令。四五个闯兵围上来,刀光剑影中,陈七的身上添了十几道伤口,最后被一把刀砍中脖子,头颅被砍下来,挑在长矛尖上。闯兵举着他的头颅,在村里来回走动,嘶吼着:“谁再敢反抗,就是这个下场!”
村里的抵抗渐渐弱了下去,妇人们的哭声、孩子们的惨叫声、闯兵的淫笑声混在一起。有闯兵闯进茅屋,拽着妇人的头发往外拖,妇人挣扎着,却被一刀砍倒;有闯兵把孩子举起来,狠狠摔在地上,看着孩子不动了,还发出阵阵狞笑。黄四娘抱着小虎,躲在地窖里,捂着孩子的嘴,眼泪无声地往下流,浑身抖得像筛糠。
沈锐攥着陈七的布包,指甲深深嵌进掌心,鲜血渗了出来。他知道不能再等了,拉起黄四娘,抱着小虎,从地窖深处的后洞钻了出去。刚出后洞,就看见村里的茅草屋被烧得火光冲天,闯兵举着陈七的头颅,还在四处搜寻活口。
“别回头,跟我走!” 沈锐压低声音,拉着黄四娘,抱着小虎,钻进了山林。身后传来闯兵的追赶声、村民的最后一声惨叫,还有火焰烧裂木头的噼啪声。沈锐不敢回头,只能拼命地跑,怀里的小虎吓得哭不出声,紧紧攥着他的衣襟;黄四娘的鞋子跑掉了,脚被石头划破,却也不敢停下 —— 他们是溪头村仅存的活口,也是陈七用命换来的希望。
跑了整整一夜,直到天快亮时,身后的追赶声才渐渐消失。沈锐把小虎放下,蹲在地上大口喘气,黄四娘也瘫坐在地上,看着远方村子的方向,眼泪止不住地流。沈锐摸了摸怀里的密报和陈七的布包,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把密报送回西安府,一定要把陈七的信交到他媳妇手里,绝不能让溪头村村民和陈七的血白流。
又走了三天三夜,当西安府的城墙终于出现在远处时,三人都已疲惫不堪。沈锐的鞋子磨破了,脚底板全是血泡;黄四娘的衣服被树枝刮得破烂不堪,小虎也瘦了一圈,却仍紧紧抓着沈锐的衣角。
到了城门口,卫兵见他们浑身破烂,还带着个孩子,刚要拦,沈锐突然掏出怀里的锦衣卫令牌 —— 令牌虽沾着血,却还能看清上面的 “锐锋营” 三字。“我要见孙承宗侯爷!有紧急要事禀报!” 他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怀里的密报和陈七的布包,被他死死护着,像护着溪头村和陈七最后的念想。
卫兵见是锦衣卫令牌,不敢怠慢,立刻进去通报。很快,孙承宗的身影出现在城门内,老将军快步走过来,看见沈锐浑身是伤,还带着妇人和孩子,脸色骤变:“沈锐!你怎么变成这样?秦武呢?你身后的人是谁?”
沈锐看着孙承宗,眼眶瞬间红了,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 溪头村的惨状、陈七的头颅、村民们的惨叫,一幕幕在脑海中闪过,让他几乎喘不过气。他只能颤抖着,从怀里掏出陈七的布包,又摸了摸贴身的密报,声音哽咽:“侯爷…… 秦武将军牺牲了…… 陈七也没了…… 这是陈七给家人的信…… 溪头村…… 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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