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瞬间爆发出震天的喊声,有人举着灯笼喊 “杀贼守家”,有人喊 “跟着岳帅”,连守城的士兵都跟着喊,声浪震得灯笼穗子直晃。黄熙从黄四娘怀里下来,捡起树枝在雪地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圈,又在圈外画了个叉,仰着脖子喊:“这是闯兵!咱们把他们打跑!”
黄四娘抱着黄熙走下戏台时,沈锐正站在台边等她,手里捧着一个粗瓷碗,碗里的姜汤还冒着热气:“黄娘子,天凉,喝点姜汤暖暖身子。” 黄四娘接过碗,指尖碰到温热的碗壁,眼眶又热了 —— 这双手,曾护着她和小虎从溪头村逃出来,如今又在潼关给了她们安稳。她低声道了句 “谢谢”,沈锐只是点点头,看着她们母子往住处走,才转身往 “佥事府” 去 —— 那里,岳帅正等着众将议事。
佥事府内,烛火通明,案上摊着一张墨迹未干的布防图,东厂的银印密报压在图旁,封蜡的碎屑还散在案角。岳承嗣按着腰间利剑,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目光扫过厅内将领时,声音掷地有声:“东厂指挥使王承恩的情报令刚送到!十天前,东厂的人就扮作流民混进闯军队伍,跟着他们一路从河南到渭水,直到今夜闯军扎营,才摸清精器营设在东岸芦苇荡西侧,守军三百,粮草营在北侧百丈,连哨岗换班的时辰都记清了 —— 今夜三更,咱们就趁他们立足未稳,端了这精器营!”
沈锐刚踏入厅内,甲胄上还沾着雪粒,闻言立刻上前一步拱手:“末将沈锐,率三百锦衣卫已备妥水靠!有东厂兄弟提前探好的路线,今夜沿护城河入渭水,逆游到芦苇荡东侧潜伏,只要周将军能牵制营前守军,半个时辰内必烧了他们的军械库!”
“沈指挥尽管放心!” 身着玄甲的周遇吉往前一步,声如洪钟,“末将带五百步卒,届时在精器营西侧列阵佯攻,箭雨只射营帐不伤人,把守军的注意力全引到西边,绝不让他们察觉东边的动静!”
岳承嗣微微颔首,指尖在地图上闯军主营的位置重重一点,转向曹变蛟与马万年:“你二人各领八百骑兵,分驻闯军主营南北两侧!”
“末在!” 二人同时出列,肃容拱手,甲胄碰撞声在厅内回荡。
“三更一到,曹将军率部到主营前骂阵,只挑衅、不接战 —— 他们若出城追,你们就拍马往南撤,绝不能让他们靠近精器营;他们若闭门不出,就用箭射营旗、扔火把扰敌,断不能让他们歇着!” 岳承嗣顿了顿,目光落在马万年身上,“马将军在营后设伏,若有零散守军往精器营驰援,就地截杀,务必为沈指挥争取一刻到半个时辰的行动时间 —— 今夜能不能破闯军的攻城底气,就看这一遭了!”
“末将领命!” 曹变蛟与马万年齐声应下,声震屋瓦。
沈锐这时补充道:“帅爷,末将已按东厂情报标注的闯军取水处,在渭水上游投放了迷烟,三更前后会飘到营地附近,虽不伤人,却能让守军昏沉乏力,正好给弟兄们潜进芦苇荡打掩护。”
岳承嗣眼中闪过赞许,抬手将一支鎏金令旗拍在案上,烛火映着令旗上的 “岳” 字,亮得刺眼:“诸将各司其职!今夜这仗,不仅要烧了精器营,更要让闯兵知道,他们刚扎营就被咱们摸透了底 —— 潼关不是他们能随便来的地方!若有畏战、误事者,军法处置!”
“遵令!” 厅内将领齐声高喊,声浪震得窗棂轻颤。众人领了令旗转身离去时,窗外百姓的欢呼隐约传来 —— 戏台前的红灯笼全亮了,暖红色的光顺着窗缝渗进来,落在案上的密报与布防图上,映得满室滚烫。
岳承嗣走到窗前,望着满城灯火与远处渭水的夜色,指尖轻轻攥紧了佩剑剑柄。沈锐立在身后,低声道:“帅爷,东厂的情报来得及时,黄娘子又稳住了民心,今夜这仗,咱们占尽了先机。”
岳承嗣未回头,目光始终落在灯火深处,声音沉而有力:“闯兵以为扎了营就能明日攻城,却不知道咱们早等着他们了。今夜烧了精器营,明日他们就没了攻城的底气 —— 要让潼关百姓知道,咱们不仅能守,更能主动打出去,这城,咱们守得稳!”
窗外的风裹着灯笼的暖光吹进来,落在二人身上,案上密报边角的银印在烛火下泛着冷光,像是为今夜的行动,提前烙下了胜券在握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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