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承恩大惊失色,扑上前拉住他的衣袖:“陛下!万万不可啊!您是大明的根基,怎能亲赴险地?臣愿代陛下出征,定将闯贼与金狗斩尽杀绝!”
“根基?” 崇祯扯过王承恩递来的铠甲,亲手系上腰带,甲片碰撞的脆响与城下的诵声混在一起,“大明的根基,不是朕这龙椅,是城下这些拼命的兵士,是城里那些等着安稳日子的百姓!” 他抓起案上的定夜剑,剑鞘上的龙纹在日光下泛着冷光,“你听 ——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朕的恨,又怎能灭?”
城下的诵声仍在继续,已传到了岳承嗣的阵中。他正挥着沥泉枪与高一功的残部厮杀,枪尖刚刺穿一个闯兵的胸膛,听到 “臣子恨 —— 何时灭 ——” 的嘶吼,枪势猛地一沉。他抬头望向西安城楼,看到那道明黄色的身影,突然明白了什么,对着身后的兵士喊:“驾长车 —— 踏破 —— 贺兰山缺 ——”
“壮志饥餐 —— 胡虏肉 ——” 残存的游奕骑与背嵬军齐声应和,声音里带着决绝。阿济格的铁浮屠本已冲至近前,长槊都快刺到背嵬军的陌刀,听到这声喊,竟被震得放慢了马蹄。玄铁甲片下,阿济格的呼吸都变得急促 —— 他想起祖父努尔哈赤说过,明军最可怕的不是兵器,是他们心底的那股劲,今日他终于见识到了。
崇祯已系好铠甲,走到城楼门口。他看着楼下集结的五百锦衣卫 —— 个个披着重甲,握绣春刀的手稳如磐石;两百东厂番子 —— 腰间挎着短弩,眼神里满是肃杀;三百亲兵 —— 都是从京营里挑出的精锐,曾跟着他守过北京城。小乙站在最前面,手里扛着那面明黄色的龙旗,旗面上的五爪金龙虽沾着尘土,却依旧威严。
“朕来晚了。” 崇祯走下城楼,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锦衣卫与番子们纷纷单膝跪地,齐声喊:“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崇祯扶起小乙,拍了拍他的肩膀:“小乙,扛好龙旗,随朕冲阵。” 又对东厂管事太监李德全说:“把太祖皇帝的画像带上 —— 朕要让太祖看着,他的子孙,没丢大明的脸!”
李德全连忙捧着用黄绸裹着的太祖画像上前,双手微微发抖:“遵旨!” 黄绸展开时,太祖朱元璋的画像在风里猎猎作响,眉眼间的威严震慑了全场。城楼下的明军兵士看到画像,纷纷停下厮杀,对着画像躬身行礼,连呼吸都变得恭敬。
“怒发冲冠 —— 凭栏处 ——” 崇祯突然开口,声音虽不如兵士们洪亮,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握着定夜剑,一步步往前走去,甲片碰撞的声音与诵声混在一起,格外有力量。
兵士们先是一怔,随即跟着喊:“潇潇雨歇 ——” 这一次,声音比刚才更整齐,更响亮。左翼的王二听到了,青龙偃月刀劈得更猛,一刀将巴图鲁的狼牙棒震开,喊得声嘶力竭;中路的孙传庭听到了,长剑挥得更快,剑光闪过,又一个闯兵倒在血泊里;右翼的张三听到了,忍着胸口的剧痛,拄着丈二长矛站起来,声音里带着泪光。
“抬望眼 —— 仰天长啸 —— 壮怀激烈 ——” 崇祯催马往前,身后的一千人紧紧跟上。龙旗在风里飘着,与 “岳” 字旗、“孙” 字旗交相辉映,成了战场最醒目的三道色彩。渭水的浪头拍打着岸边,卷起的水花都带着血色,却似被这诵声震得不敢靠近。
闯军的轻骑兵们慌了。他们看着那面明黄色的龙旗,看着那个穿着铠甲的皇帝,听着那整齐的诵声,突然觉得手里的马刀变得沉重。一个闯兵小声说:“咱们…… 还要打吗?” 旁边的人没说话,却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李自成在阵中看得真切,气得脸色铁青,提着虎头湛金枪就往前冲:“一群废物!不过是几句诗,就吓破了胆?给我杀!谁退我先斩谁!”
可他的嘶吼没起作用。明军的诵声越来越响,“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 的声音像锤子一样,砸在每个闯兵的心上。一个老兵突然丢了马刀,翻身下马跪地:“俺不打了!俺想家了!” 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很快,左翼就有十几个闯兵丢了兵器,跟着跪了下来。
崇祯看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他知道,这不是诗的力量,是人心的力量 —— 是大明将士对家国的执念,是百姓对安稳的渴望,是所有人对 “靖康耻” 的不甘。他勒住马缰,对着全场大喊:“今日之战,不是为朕,是为大明的山河,是为天下的百姓!随朕杀贼,还我河山!”
“还我河山!” 明军兵士们齐声嘶吼,声音震彻天地。王二的青龙偃月刀再次挥起,朝着巴图鲁冲去;张三的丈二长矛直指图尔格,眼神里满是狠厉;岳承嗣的沥泉枪挑飞一个闯兵,朝着李自成的方向逼近;牛大与杨四则率军缠住铁浮屠,玄铁双鞭与杨家银枪齐发,不让他们靠近中路。
渭水滩涂的厮杀声再次响起,却与刚才不同 —— 这一次,明军的每一刀、每一枪,都带着决绝与希望。《满江红》的诵声仍在继续,从 “莫等闲白了少年头” 到 “笑谈渴饮匈奴血”,一遍又一遍,撞得每个人的心底发烫。城楼上的王承恩看着这一幕,突然觉得眼眶湿润 —— 他知道,大明的希望,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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