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剑接一剑，毫不给天泽喘息之机，逼得天泽左支右绌，身上又多了几道伤口。
张良还时不时放出离火袭击，令天泽更加忌惮。他多数伤势，都是为躲避离火而被张良趁机所伤。
天泽感到体内那股控制之力越来越难以压制，一旦失控，后果不堪设想。可即便继续缠斗，他也可能被张良耗死。
更何况，场边还有一个卫庄在虎视眈眈。天泽不敢放松对他的戒备。
逃——这个念头不止一次浮现。生死关头，他并不在乎颜面。
但想逃也难。张良身法远胜于他，卫庄又在旁蓄势待发，一旦露出破绽，必遭致命一击。
“难道我天泽会死在这里？不，我是百越最后的希望，我还要复国！”
天泽内心怒吼，充满不甘。然而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不甘并不能扭转战局。
张良虽消耗不小，恢复却极快。随着战斗持续，他的经验迅速积累，剑法也愈发凌厉。
此前他的“开山式”已融合九招，这几日修炼已触及第十招的门槛。与天泽这一战，更让他感觉只差一丝便能彻底融合第十招。
一旦成功，他的实力将再提升两成，形成压制性的优势。
因此张良并不急躁，剑招如行云流水，只待捕捉那突破的最后一缕灵感。
忽然，一道冰冷的声音传来：
“可真是热闹呢！”
不远处，一道修长身影悄无声息地立在那里。那人面上覆着黑纱，看不清容貌，浑身散发出的寒气却如凛冬降临，带来的压迫感几乎不逊于卫庄。
“血衣侯白亦非！”
尽管对方蒙着脸，张良仍一眼认出了他的身份。不过白亦非本也没打算瞒过有心之人，遮面不过是他一贯的作风，亦是保留最后一丝薄面的手段。
“你拦住他，我先取天泽性命。”
张良手中剑光流转，依旧紧逼天泽，却仍分神向卫庄嘱咐了一句。
其实无需张良开口，卫庄也绝不会放过天泽——他比谁都清楚斩草需除根的道理。
卫庄提剑迈步，朝白亦非缓步逼近，冷峻的神色已表明态度。
“不必紧张，我只是来送件东西。”白亦非语气淡漠如冰，“其余之事，我并不想插手。”
话音未落，他抬手掷出一个小瓶，直朝天泽飞去。
“别让他碰到那东西！”
张良立即意识到这定是缓解天泽体内蛊毒的解药，岂容他得手？
卫庄闻言手腕一振，剑锋直劈半空中的瓷瓶。
“哼！”
天泽冷哼一声，蛇头链如毒蛇出洞，震开剑锋，卷住瓷瓶。
“我要毁的东西，你护不住。”卫庄声音森寒，鲨齿剑绞住铁链，锯齿死死卡住链身。
“废物。”白亦非冷嗤一声，却仍袖手旁观。
天泽急于夺取瓷瓶，胸前空门大露。张良抓住破绽，眼中离火迸射，正中其肩头。
“吼——！”
天泽发出野兽般的嘶吼，仿佛被这团离火激发了凶性。他周身骨节爆响，身形陡然拔高半尺，双手化作利爪，双腿肌肉虬结，足部已成巨爪之形。 露的皮肤覆满赤红鳞甲，双目血红，瞳孔缩成一道竖线。
此刻他身上再无半分人气，宛若一头人形凶兽，散发出的邪戾气息令人胆寒。
“你们唤醒了真正的赤眉龙蛇。”白亦非远远退开，“好自为之。”
张良与卫庄神色凝重。虽不知天泽异变缘由，却清楚感知到对方实力暴涨。此刻的天泽，怕是足以碾压世间多数宗师。
“吼！”
赤眉龙蛇仰天长啸，利爪撕裂空气，朝着张良猛扑而来。
狂风迎面扑来，张良只觉得四周的空气几乎被天泽的拳劲撕裂，强大的压迫感随拳势汹涌而至。
“开山！”
危急之际，张良并未试图闪避，而是迎着拳风仗剑而上，心神尽数沉浸于“开山式”的奥妙之中。
这一剑凝聚了张良全部的真元、力量与意志，将他一身修为尽数灌注其中。
“嗡——”
仿佛触及某个临界，张良脑海轰然一震，灵光闪现，开山式第十式终于融会贯通，剑势威力骤然提升两成。
“嘭！”
剑拳相击，巨响震耳，两人脚下石板炸裂，碎石四溅，烟尘弥漫。
“噗——”
张良被一拳击飞，半空中喷出一口鲜血。但这一口血吐出，反而将侵入体内的邪异气息尽数驱散。
“实力竟强了十倍不止……如此天泽，当初又是如何被白亦非所擒？”张良心惊不已。
不容他细想，天泽一击得势，紧追不舍，下一招已逼至眼前。
“不可再硬接！”
张良心念电转，施展三千幻身，真身疾退，只留幻影在原处迷惑天泽。
幻身应声而碎，天泽却似能洞察张良真身所在，身形疾转，再度追来，速度之快令人窒息。
“哼！”
张良再度分化幻身闪避，天泽仍紧随其后。
虽被紧追不舍，天泽终究未能真正触及张良。
若战局如此持续，终将沦为消耗之战，谁先力竭，谁便落败。
然而，一旁还有卫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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