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你那个新老板?”
米迦尔怀疑的眯起眼。
伊恩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光,“把这份功劳,或者说是麻烦,完整的交给他。让收容所去判断派格的价值和威胁。我们的任务是发现并报告,不是硬碰硬。现在这些足够我们上报了,但我们需要一个确凿的证据链,而不是一段没法复述的感觉。”
“那怎么办?”
伊恩想了一会儿,目光扫过喧闹的码头。
“我们还需要一个对照组。”
他带着米迦尔,以市政厅回访的名义,拜访了另一位刚刚接受过派格先生慈善绘画不久的渔民。
这位渔民的家里也挂着那幅宁静的肖像,他本人也一样很快乐。
关键是,伊恩很巧妙的问了画画前后的细节。
渔民乐呵呵的回忆:
“派格先生真是好人啊,画的时候还和我聊天,问我这辈子最难过、最后悔的事是啥,说这样才能画出经历风霜后的宁静。”
离开渔民家,伊恩的眉头锁得更紧了。
“他不只是在偷,还在筛选最沉重的颜料。”
米迦尔一下子明白了:
“所以他才问每个人最糟心的事!”
“现在,我们有了超常的视觉证据,也有了人证口供。两份证据可以互相证明。”
伊恩深吸一口气,“这才是一份能让收容所采信的报告。”
当天深夜,斯图亚特老宅的书房里,伊恩起草了一份很详细的报告。
他没有夸大,也没有隐瞒,客观的描述了那个画家的能力、作案手法和对受害者造成的隐蔽伤害,并将其潜在危害等级标为低危。
报告中,他建议对目标采取长期监控与评估,而不是立刻清除。
几天后,消息通过加密渠道传来:目标人物派格和他的东西,已经从码头区悄悄撤离,去向不明。
收容所内部将其归档为观测目标,评估其行为模式和潜在的利用价值。
黄昏时分,伊恩和米迦尔再次来到码头。
夕阳将海面染成一片橙红色。
老杰克依然坐在老地方,和几个老伙计大声说笑着,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充满了纯粹又简单的快乐。
米迦尔看着那笑容,心里堵得慌。
他扯了扯伊恩的衣角,很轻声的说:
“伊恩,我们……做对了吗?我们是不是放跑了一个坏人?”
伊恩沉默的看着那片欢乐的景象,海风吹乱了他的金发。
他想起了报告里的结论:被偷走的情感无法归还,强行干预只会让老杰克的精神彻底崩溃。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伸出手,轻轻放在米迦尔的头顶。
掌心能感觉到鳞片微凉的触感和毛发的柔软。
他揉了揉,动作有点生涩,但带着一种笨拙的安慰。
“我们阻止了这件事继续恶化。”
伊恩的声音很低,像在自言自语,“我们保护了更多人,免于遭受这种……温柔的偷窃。”
他顿了顿,目光还停留在老杰克身上,“至于他……或许对于现在的他来说,什么都不知道就是一种幸福。只是这种幸福,代价太贵了。”
米迦尔抬起头,金色的竖瞳里映着夕阳,也映着伊恩复杂的侧脸。
他好像懂了,又好像没懂,但伊恩手掌的温度和话里的沉重,让他安静了下来。
他小声嘟囔着:
“反正……下次再有这种憋屈的活儿,得加钱!双倍!不,得用龙虾结算!”
伊恩听了,嘴角终于勾起一丝很小的弧度,有点无奈又有点纵容:
“好,龙虾就龙虾。”
夕阳沉入海平面,码头上亮起了星星点点的灯火。
两个年轻的身影,在灯光下拉的长长的,走进了夜色里。
回到第三街区的据点,伊恩迫不及待的想知道晋升序列的方法:
“所以,亚历克斯长官承诺的指点,什么时候兑现?”
卡洛斯动作一顿,脏兮兮的脸上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
他用手肘关掉了滋滋作响的汽灯,只留下一盏摇曳的瓦斯灯。
灯光把两人的影子拉的很长,投在满是工具和废零件的墙上,晃来晃去。
“嘿嘿,等不及了,小少爷?”
卡洛斯凑近,压低声音,像在分享一个天大的秘密,“关于你的混沌的信使,老大确实交代了点真东西。听着,就三条,能悟多少看你自己。”
“一,神明的长相以混乱为主。”
“二,神明有成千上万张脸,但他仍然是他自己。”
“三,他是兴衰的见证者。”
几天后,伊恩偶然看到报纸上的新闻,老派格离世了,而他最后的作品,那幅巨大的自画像《众生相》以很高的价格被拍卖了出去。
他们说,这幅画很有感情,很传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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