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别墅巨大的落地窗。
佩罗娜指挥着几只迷你幽灵，将咖啡和早餐放在沙发前的矮桌上。
而沙发的“主人”——
韩秋，正以一种接近瘫痪的姿势陷在里面，脸上是心满意足。
就在这时，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从楼梯上传来。
艾斯顶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面色憔悴地走了下来。
他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被榨干了的疲惫，脚步虚浮，仿佛昨晚不是在睡觉，而是去跟凯多单挑了一整夜。
他径直走到厨房的开放式吧台前，从冰箱里拿出几片吐司和培根，下意识地就要抬手在指尖凝聚一团火焰——
“嗯？”
艾斯的动作猛地一僵。
他的视线缓缓下移，落在了自己左手手腕上那只腕表上。
一百亿贝利！
指尖那点即将升腾的火星，瞬间熄灭得无影无踪。
艾斯深吸一口气，默默地收回了手，转而打开了电磁烤炉的开关，把吐司和培根一片片地放了上去。
“噗嗤——”
一声压抑不住的轻笑从沙发方向传来。
艾斯猛地回头，只见韩秋正把脸埋在抱枕里，整个身体因为憋笑而剧烈地抖动着。旁边的佩罗娜也用手捂着嘴，眼里的笑意几乎要溢出来。
“很好笑吗？！”艾斯额角的青筋跳了跳。
韩秋从抱枕里抬起头，翘着嘴角努力板着脸。
“没有，我只是在为你感到欣慰。艾斯队长，你对火焰的控制力又精进了。”
“你这家伙……！”
艾斯的脸瞬间涨红，昨晚被那个该死的“虚拟导师”蹂躏了一整夜的憋屈，加上现在被当面嘲笑的羞愤，让他体内的怒火值瞬间飙升。
“等一下！”
韩秋立刻举起手，“在进行‘肢体交流’之前，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请问，昨晚的体验感如何？”
“……”艾斯的脚步硬生生刹住。
“体验感？”他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昨晚的地狱景象。
那不是训练。
那根本就是一场单方面的、惨无人道的殴打。
那个由数据构成的虚拟导师，没有感情，不会疲惫，甚至没有固定的形态。
完美地复刻了韩秋数据库里所有格斗大师的技巧，用最精准、最有效、最冷酷的方式，一遍又一遍地拆解着艾斯引以为傲的体术。
“你的出拳轨迹偏了3.7度，浪费了11%的力量。”
“你的侧踢速度不错，但起脚的预备动作太大，在真正的大师面前，这等于提前宣告了你的攻击路线。”
“躲避动作合格，但你的视线只集中在我的上半身，这是体术新手的通病。你的脚下，有八个可以让我瞬间击溃你的破绽。”
“又想用火焰？看来你还没有理解这场训练的本质。惩罚模式启动，重力增加200%。”
每一句点评，都像一把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他战斗方式的不足。而每一次他下意识想要动用果实能力，都会迎来加倍的“惩罚”。
剥离了烧烧果实那华丽而强大的火焰后，自己的体术和霸气，在真正的格斗大师面前，脆弱得像一张纸。
看到艾斯脸上阴晴不定的表情，韩秋心里大概有了数。
“看来效果不错。”
他满意地点了点头，“它是不是把你所有的战斗习惯，所有的弱点，都给你扒得底裤都不剩了？”
艾斯沉默了片刻：“那家伙……是个怪物。”
这不是抱怨，而是发自内心的震撼。
“它只是数据。”韩秋纠正道，“它只是把你的‘不足’，用最直观的方式呈现给你看而已。”
艾斯讨厌昨晚那种被支配的感觉，
但他又不得不承认，仅仅一夜，他对战斗的理解，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
艾斯张了张嘴，“谢谢”在嘴边转了半天，最终只是闷闷地问了一句，
“那个……惩罚模式，能关掉吗？”
“不能。”韩秋笑得像个魔鬼，
“那是核心功能，防止用户偷懒的。好了，快吃早饭吧，吃完我们还有正事要干。”
迪斯科突然到访。
“老板！韩秋老板！”
“外面……外面来了个记者，说是《世界经济新闻报》的。她说……她对您是如何在废墟上创造商业奇迹的‘商业模式’非常感兴趣。”
记者？
韩秋的眉毛微微一挑。
《世界经济新闻报》？他可不觉得自己的商业版图已经大到能惊动摩根斯那只鸟人了。
别墅外，1号区域的街道上。
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留着一头翠绿色短发，身穿干练职业装的女人正站在警戒线外。
她手里拿着一个笔记本和一支笔，看上去就像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记者。
当韩秋和艾斯走出来时，她的目光在掠过艾斯那张悬赏令上见过无数次的脸后，便第一时间锁定在了韩秋身上。
那双藏在镜片后的眼睛，带着一种冷静到近乎冷酷的审视，仿佛要将韩秋从内到外彻底剖析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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