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赵露思结束了一天忙碌的户籍管理工作,带着些许疲惫回到3603。她刚用钥匙打开门,一股诱人的饭菜香气便扑面而来。
只见唐虎正系着一条与他气质极其不符的、印着卡通老虎图案的围裙(陈美嘉送的“乔迁礼”),在厨房里忙碌着。锅里炖着汤,发出“咕嘟咕嘟”的声响,砧板上放着切好的配菜,他正动作娴熟地翻炒着锅里的菜肴。
听到开门声,唐虎头也没回,自然地说了一句:“回来了?快点洗洗手,饭好了,准备吃饭。”
这熟稔的语气,仿佛他们已经这样生活了许多年。
赵露思心里一暖,疲惫感消散了大半。她换掉高跟鞋,走到厨房门口,倚着门框,看着唐虎忙碌的背影,故意用夸张的语气开玩笑:“哟,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唐大少爷竟然还会亲自下厨做饭呢?这要是传回唐家,怕不是要惊掉一堆人的下巴?”
唐虎将炒好的菜装盘,转过身,脸上带着一丝被烟火气熏染的柔和,他挑了挑眉,配合地演出:“没办法,出门在外要求文武双全,厨艺自然也是必修课之一。总不能以后……”他顿了顿,眼神略带深意地看了赵露思一眼,“……饿着自家人吧。”
这意有所指的话让赵露思脸颊微热,她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心里却像被羽毛轻轻拂过,痒痒的。
两人将饭菜端上桌,相对而坐。简单的三菜一汤,色泽诱人,香气四溢。窗外华灯初上,暮色温柔,公寓里只开了暖黄的餐灯,气氛宁静而美好。
赵露思吃着唐虎做的糖醋排骨,味道出乎意料地好。她看着对面低头认真吃饭的唐虎,灯光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柔和的阴影,心中一动,突然生出了一丝恶作剧般的念头。
她放下筷子,单手托腮,眼神瞬间变得朦胧而魅惑,微微向前倾身,用一种带着钩子的、轻柔又撩人的嗓音说道:“唐大少爷,这顿饭……算不算是,没有蜡烛的烛光晚餐呢?”
“咳咳咳……”唐虎正喝着一口水,猝不及防被这话呛到,剧烈地咳嗽起来,脸都憋红了。他抬起头,撞进赵露思那双含着狡黠笑意的、水汪汪的狐狸眼里,心跳骤然失控。
赵露思看到他这狼狈又纯情的反应,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眉眼弯弯,像只偷腥成功的小狐狸。
然而,让她没想到的是,唐虎咳嗽平息后,并没有窘迫地转移话题,反而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浅金色的瞳孔在灯光下仿佛有流光转动。
他什么也没说,突然站起身,径直走向门口,开门出去了。
赵露思愣住了,心里咯噔一下:‘不会吧?玩笑开过头了?把他惹生气了?’
就在她有些忐忑不安时,门又开了,唐虎走了回来,手里竟然拿着三根红色的、细长的蜡烛!
在赵露思惊讶的目光中,唐虎走到餐桌旁,将蜡烛插在空的调料碟里,然后用打火机一一点燃。橘黄色的火焰跳跃起来,驱散了部分黑暗,投下温暖摇曳的光晕。
接着,他走到墙边,“啪嗒”一声,关掉了餐厅的主灯。
瞬间,整个空间暗了下来,只剩下餐桌中央那三簇小小的烛光,将两人的身影笼罩在一片朦胧而私密的氛围中。空气仿佛都变得粘稠起来,弥漫着饭菜的香气、蜡烛燃烧的淡淡烟味,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暧昧张力。
唐虎没有立刻回到自己的座位。他走到赵露思的身边,弯下腰,俊朗的脸庞在烛光下显得格外深邃,他的目光牢牢锁住她有些失措的双眼,两人的脸近得几乎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他勾起唇角,声音低沉而带着一丝蛊惑,清晰地传入她的耳中:
“你如果想,那就可以是。”
赵露思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随即如擂鼓般狂跳起来。烛光映照下,她的脸颊绯红,仿佛涂抹了最好的胭脂。她看着近在咫尺的唐虎,那双总是带着威严或平静的浅金色眸子里,此刻清晰地倒映着跳动的火焰,以及……她的身影。
她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一时间失去了语言的能力。
这一顿原本普通的晚餐,在三根意外出现的蜡烛映照下,悄然变质,成了他们关系之中,一个微小却无比清晰的、迈向未知的节点。
窗外的都市霓虹依旧闪烁,而3603室内,烛光摇曳,无声诉说着悄然滋长的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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