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起身,步步逼近,怒气冲天:“修仙之路,逆天而行,步步杀机!你才多大?元婴初期!刚摸到长生路的门槛,就想着儿女情长,缠绵悱恻?你知不知道多少天纵奇才,就是栽在这‘情’字之上,道心蒙尘,万劫不复!”
“那南宫丫头是不错,天灵根,长得也俊。可那又如何?她能陪你走多远?化神?炼虚?还是合体大乘?你自己前途未卜,大道茫茫,就敢轻易许下道侣之约?你这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更是对那丫头的不负责任!”
孟轩被骂得脸色发白,试图辩解:“师尊,弟子并非耽于情爱,而是欲寻一道侣,相互扶持,共参大道……”
“相互扶持?共参大道?”云醉月嗤笑一声,语气刻薄,“说得比唱得好听!到时候你卡在瓶颈千年不得寸进,看她一路高歌猛进,你心里是什么滋味?或者她遭遇不测,香消玉殒,你道心崩不崩?再或者,哪天你遇到更大的机缘,需要远走他界,你是带她还是不带?带了是拖累,不带是负心!”
“道侣?那是等你有朝一日,站在大道之巅,拥有足够的力量庇护一切,拥有永恒的寿命看淡离别时,才配去考虑的东西!现在的你,有什么资格谈道侣?凭你那三脚猫的元婴修为?还是凭你那点可怜的宗门贡献?”
云醉月的话如同冰锥,狠狠刺入孟轩心中最柔软的地方。他张了张嘴,却发现师尊说的每一句,都直指要害,让他无从反驳。
“滚回去好好修炼!”云醉月最后厉声喝道,“再敢跟老娘提什么结道侣,信不信我现在就去玉衡峰,把那南宫丫头扔到后山寒潭里关一百年!让你俩都清醒清醒!”
孟轩脸色惨白,心中五味杂陈,有委屈,有不解,但更多的,是一种被戳破幻想的清醒与刺痛。他深深一揖,声音干涩:“弟子……明白了。弟子告退。”
他失魂落魄地退出了竹亭。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云醉月眼中的怒意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复杂与无奈。她重新拿起酒葫芦,猛灌一口,低声喃喃:“傻小子……情之一字,最是蚀骨灼心。为师是怕你……重蹈覆辙啊……”
孟轩回到自己的洞府,久久无言。师尊的话虽然难听,却如暮鼓晨钟,敲醒了他。或许,现在的自己,确实还没有资格去承担“道侣”二字背后那沉甸甸的责任与风险。
他将这份情感深深埋入心底,眼神重新变得坚定。实力,还是实力! 唯有拥有绝对的实力,才能守护想守护的一切,才能拥有选择的权利。
孟轩被云醉月一番痛斥,虽心中郁结,却也知师尊话糙理不糙,只得将结道侣的心思暂且压下,愈发刻苦修行。然而,他心中始终存着一个疑惑:师尊修为通天,行事看似百无禁忌,为何在对待“情”字一事上,反应如此激烈,甚至……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惧?
这疑惑,在他一次向师祖请教阵法难题时,无意间得到了答案。
那日,孟轩在石虎岭向白发老者请教一个上古幻阵的破解之法。师祖耐心解答后,看着孟轩眉宇间一丝挥之不去的郁色,忽然问道:“你师尊……又骂你了?”
孟轩苦笑点头,将求赐婚被斥之事简略说了。
师祖听罢,沉默良久,望着远山云雾,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
“醉月那丫头……她并非不近人情,也非不希望你觅得良缘。”师祖的声音带着一丝追忆与怜惜,“恰恰相反,她是怕你……重蹈她当年的覆辙。”
孟轩心中一震,屏息聆听。
“你可知,你师尊为何常年醉眼朦胧,以酒度日?”师祖缓缓道,“她又为何修为停滞在大乘境圆满数千年,迟迟不敢引动仙劫?”
孟轩摇头,这是他心中长久以来的谜团。
“因为……她心中有愧,更心有惧。”师祖语气沉重,“数千年前,醉月也曾有一位倾心相许的道侣,名为凌虚子。那人惊才绝艳,与你师尊堪称神仙眷侣,二人一同游历天下,修为皆至大乘。”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一同渡劫飞升前夕,遭遇了一场生死大劫。为护醉月周全,凌虚子不惜燃烧本源,硬撼强敌,最终……身死道消,魂飞魄散。”
师祖的声音带着一丝痛惜:“醉月虽侥幸生还,却亲眼目睹道侣为她而死,那份刻骨铭心的痛与无尽的自责,成了她永远无法摆脱的心魔。自那以后,她性情大变,常年借酒消愁,修为虽至大乘圆满,却因心魔深种,道心不稳,始终不敢引动仙劫。”
“她怕!她怕渡劫时心魔反噬,步了凌虚子的后尘!她更怕……若她成功飞升,独登仙界,却要承受永恒的无尽思念与孤独!所以她宁可滞留此界,醉生梦死,用冷漠的外表,包裹那颗早已千疮百孔的心。”
孟轩听得心神剧震,他终于明白,师尊那看似霸道的保护,那对“情”字的极端排斥,背后竟隐藏着如此惨痛的往事!她不是不让他结道侣,而是怕他将来承受与她一样的撕心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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