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殿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脚步声杂乱却有力,伴随着一名巫族弟子略显嘶哑的呼喊:“辰道友回来了!辰道友从黄土坡赶回来了!”
共工和祝融同时抬头,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惊喜,像是在黑暗中看到了光。帝江更是直接展开四翼,不顾指尖的寒意,快步走到殿门口,宽大的羽翼扫过地面的冰珠,发出 “哗啦” 的轻响。他刚到门口,就看到一道淡青色的身影从台阶下快步走来 —— 来人正是辰,他的青衣袍上沾着不少尘土和白色的霜花,袍角还刮破了一道三寸长的口子,口子边缘挂着几根干枯的荆棘刺,显然是赶路时被山路上的荆棘划破的。他的魂体比在黄土坡分别时更显虚弱,脸色泛着淡淡的青白色,每走一步都需微微喘息,胸口的起伏有些急促,左臂贴着的冰魄符虽仍泛着淡蓝微光,却已不如之前那般浓郁,符纸边缘甚至开始泛灰,像是被魔气侵蚀了一般。
“辰道友!你可算回来了!” 帝江快步上前,伸手想扶辰的胳膊,却被辰轻轻避开 ——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体内的寒气和残留的魔气,怕传到帝江身上,加重他的负担。辰的目光快速扫过殿内的景象:扭曲的地脉图腾、疯狂震动的脉震仪、疲惫不堪的祖巫们,还有空气中弥漫的寒气与魔气,心中瞬间一沉,语气带着一丝急切:“地脉的情况,比我在黄土坡感知到的还要糟。天裂的寒气已经渗到地脉核心了?”
“是啊!” 共工快步走上前,水神杖在地面轻轻一点,杖尖的冰碴簌簌落下,砸在地面的冰珠上,发出 “叮叮” 的轻响,“山心的裂痕,昨夜又扩大了不少,现在已经有一丈宽了!裂痕里涌出来的不是单纯的魔气,是黑蓝色的气浪,魔气裹着天河寒气,威力极大,我们派去的三波弟子,都没能靠近裂痕五步之内,反而折损了不少人手。”
辰没有多言,从怀中取出麒麟角。角身的地脉共鸣纹此刻泛着微弱的金光,那光芒比平时黯淡了许多,显然也受到了周围寒气和魔气的影响。他将麒麟角轻轻贴在地面的青石砖上,闭上眼睛,集中全部精神,调动体内仅存的混沌清气,顺着麒麟角向地脉深处探去。片刻后,辰猛地睁开眼睛,瞳孔微微收缩,眉头紧紧皱起,语气带着一丝从未有过的凝重:“山心的脉核,已经开始泛黑了!那不是表面的污染,是魔气和天河寒气顺着脉核的纹路,钻进了脉核本源里,正在一点点蚕食脉核的金光。若不尽快稳住,不出一日,脉核就会彻底崩碎,到时候整个不周山都会塌,洪荒地脉的根基也会跟着动摇。”
“那怎么办?我们的气血气,根本没法对抗这股又寒又毒的力量!” 祝融急切地问道,他的手紧紧握着火尖枪的枪杆,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枪杆上的纹路都被他握得有些发白,“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玄冥走到辰身边,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犹豫,显然知道接下来的话意味着什么,却又不得不说,语气无比坚定:“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用你的盘古本源气。盘古本源气是开天辟地的正气,能同时对抗魔气和天河寒气,只有它能稳住脉核,驱散图腾上的黑雾。只是…… 你的魔伤还没好,之前分注本源气给人类灵胎,魂体本就虚弱,现在再动用本源气,恐怕会刺激体内的魔气,让魔伤进一步恶化。”
辰自然知道其中的风险。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左臂的魔气此刻正蠢蠢欲动,像一群蛰伏的毒蛇,只要他一调动本源气,这些魔气就会顺着经脉疯狂蔓延。可他看着殿内焦急又无助的祖巫们,想到黄土坡上那些刚诞生、还在等着他回去的人类灵胎,想到女娲三日后补天的约定 —— 若是不周山塌了,地脉乱了,就算补好了天,洪荒也会陷入更大的危机。他没有丝毫犹豫,缓缓站直身体,目光坚定地看着众人:“没时间犹豫了!地脉不能塌,不周山不能塌,我必须试试。”
说着,辰便迈步走到地脉图腾前,将麒麟角轻轻放在图腾底座的凹槽里 —— 那是之前注入本源气时留下的印记,此刻正泛着微弱的光,能更好地引导本源气进入图腾。他伸出右手,掌心贴着图腾表面的黑雾,掌心瞬间凝起一缕淡青色的盘古本源气。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运转混沌呼吸法,体内的本源气顺着手臂,源源不断地注入图腾中。淡青色的灵光从辰的指尖溢出,像一道温暖的溪流,刚接触到黑雾,就发出 “滋滋” 的剧烈声响,黑雾像是遇到阳光的冰雪,开始缓慢地向后退缩,图腾表面扭曲的纹路,也在灵光的滋养下,渐渐恢复了些许温润的金光。
殿内的烛火,此刻不再疯狂摇曳,火焰渐渐稳定下来,投在墙上的影子也恢复了正常;震动的脉震仪,指针开始缓缓逆时针转动,从 “每刻五次” 慢慢降到 “每刻四次”,又继续降到 “每刻三次”,最后稳稳停在 “每刻两次” 的刻度上 —— 虽然仍在震动,却已不再让人感到绝望;支撑殿顶的青石柱,裂缝中渗出的黑气明显减少,石柱表面的地脉纹,重新泛出淡淡的金光,连裂纹里的冰晶都开始缓慢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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