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影轻轻叹了口气,声音带着几分沙哑,每说一个字都像是在耗费力气:“吾乃截教通天教主座下,当年镇守诛仙阵东方阵眼的弟子玄阳子。封神之战时,阐教弟子破阵,吾为护阵眼、保诛仙剑意不散,以身祭剑,残魂被诛仙剑气束缚在此,一困便是千年。吾苟延残喘至今,只为等待能重铸四剑、重启诛仙阵之人。” 他抬手指向图谱中的戮仙剑,指尖的红光与图谱中的红光相连,形成一道细小的光丝,“四剑需以对应煞气重铸,方能恢复本源之力 —— 诛仙剑需西方庚金煞气淬炼,戮仙剑需幽冥血海煞气滋养,陷仙剑需北方黑水煞气融合,绝仙剑需地底幽冥煞气补足。如今绝仙剑残柄与金蛟剪残痕已现,可戮仙剑却遗失在东海龙宫,若找不到它,诛仙阵便无法完整,更无法对抗即将到来的量劫魔气。”
辰心中一凛,指尖的清气微微颤动,他突然想起之前北海裂隙时的场景 —— 那滴流入东海的黑血,还有被敖丙黑化前的虚影吞噬的血色莲子。东海龙宫恐怕早已被魔气渗透,戮仙剑若真在那里,处境堪忧:“戮仙剑为何会在东海龙宫?难道当年封神之战后,它被龙族所得?”
“正是。” 玄阳子的声音带着几分凝重,道袍的下摆被剑窟的气流吹动,泛着淡淡的红光,“当年封神之战结束,诛仙四剑散落洪荒,戮仙剑因沾染过多血海煞气,剑气狂暴难控,被路过的东海龙王敖广以海水煞气暂时压制。敖广念其乃先天神器,不忍其损毁,便将它藏于龙宫宝库最深处,以东海本源海水煞气日夜滋养,既能平复其狂暴剑气,又能防止外人觊觎。” 他顿了顿,声音里多了几分担忧,“只是近年来,东海的魔气日渐浓郁,从北海裂隙渗入的黑血已污染了不少海域,敖广虽全力护持,却也渐感吃力。若戮仙剑被申公豹或冥河老祖所得,他们定会用血海煞气彻底激活剑身,到那时,不仅诛仙阵无望重铸,洪荒还会多一件屠戮生灵的魔器,后果不堪设想。”
玄阳子说着,手中的残剑突然亮起红光,红光中凝聚成一道细小的剑气,剑气如发丝般轻盈,却带着诛仙剑特有的锋锐,缓缓飞向辰的眉心。辰没有躲闪,他能感受到剑气中的善意 —— 剑气刚触到眉心,便化作无数金色的文字,像潮水般涌入他的脑海,这些文字正是残缺的 “诛仙剑诀”,诀文中详细记载着操控诛仙剑气的法门,从基础的剑气凝聚,到进阶的剑意外放,每一个字都带着诛仙剑的本源韵律,仿佛有一位无形的剑师在耳边亲授。
辰闭上眼睛,默默消化着脑海中的信息。诛仙剑诀的内容博大精深,金色的文字在脑海中盘旋,像无数把小剑在演练剑法,每一个动作都透着 “斩破万物” 的决绝。他能感受到,随着剑诀的涌入,怀中的绝仙剑残柄颤动得愈发剧烈,刃口的缺口愈合速度加快,表面还浮现出与诀文对应的纹路,像是在回应剑诀的召唤,又像是在与他的道心建立连接。
当辰再次睁开眼时,玄阳子的虚影已变得透明许多,道袍的颜色淡得几乎要看不见,手中的残剑也开始闪烁不定,显然是残魂之力即将耗尽。他望着辰,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声音轻得像风中的柳絮:“吾能做的,只有这些了。诛仙阵乃截教至宝,重铸四剑不仅为对抗量劫,更是为护截教弟子周全…… 日后若遇截教弟子,还望道友多予几分照拂,莫让他们再遭封神之战的劫难……”
话音未落,玄阳子的虚影便化作漫天的光屑,像破碎的星辰般散落,大部分光屑融入图谱中的诛仙剑,让剑身的金光亮了几分;少部分光屑落在辰的怀中,被绝仙剑残柄吸收,残柄的红光瞬间浓郁,随后又缓缓平复,恢复成之前的样子。石壁上的图谱也随之黯淡了几分,只有戮仙剑的位置仍泛着淡淡的红光,像一盏微弱的灯,指引着方向。
辰望着渐渐黯淡的图谱,心中满是感慨。他从未想过,截教弟子竟有如此深重的执念,即便身死千年,残魂仍在为守护洪荒、护佑同门而努力。他抬手抚摸玄铁碑上的图谱,指尖能感受到残留的剑气,那剑气中带着玄阳子的意志,像在诉说着当年诛仙阵的悲壮,又像在期盼着四剑重铸的那一天。
就在这时,剑窟的地面突然剧烈震动起来,玄铁碑旁的地面裂开一道半尺宽的缝隙,缝隙中泛着淡绿色的光,一块巴掌大小的青铜残片从缝隙中露出 —— 残片的边缘有些磨损,表面刻着一个古朴的 “阵” 字,“阵” 字周围环绕着细小的地脉纹路,纹路泛着淡绿色的光,与辰怀中的道则玉佩隐隐呼应,连跳动的频率都完全一致。
辰连忙蹲下身,小心地将青铜残片从缝隙中取出。残片刚被握在手中,辰怀中的道则玉佩便自动飞出,像被磁石吸引般贴在青铜残片上!两道光瞬间爆发 —— 道则玉佩泛着淡青色的光,青铜残片泛着淡绿色的光,两种光交织在一起,在空中凝成一幅巨大的洪荒地图。地图上,淡绿色的线条代表着地脉网络,纵横交错,覆盖整个洪荒;九处红色的光点格外醒目,正是洪荒的九大地脉阵眼,分别位于西昆仑灵脉渊、东海龙宫、南荒火山、北域冰原、中央土黄帝陵、西岐城、朝歌宫、黑风谷祭坛、蜀山剑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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