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岐城头的夕阳,像熔金般泼洒在青灰色的城墙之上,将联军士兵甲胄上的战痕染成暖红色 —— 那些深浅不一的凹痕里,还残留着十绝阵魔气的黑渍,此刻在余晖中却像镀了层光,成了胜利的勋章。城楼下的广场上,早已挤满了欢庆的人族百姓:扎着总角的孩童举着糖人奔跑,糖人上的小虎造型沾着细碎的金箔,映得小脸通红;白发老人们捧着刚蒸好的粟米糕,糕体冒着热气,裹着芦苇叶的清香,执意往士兵手中塞,粗糙的掌心满是皱纹,却透着滚烫的暖意;几名年轻女子提着陶罐,将清甜的麦酒倒入士兵的水囊,罐身上彩绘的 “五谷丰登” 图案,在夕阳下鲜活生动。
这是西岐被魔气笼罩数月来,第一次如此热闹。十绝阵的接连告破,像一道光劈开了笼罩城池的阴霾,连空气中都飘着松快的气息。城楼上,封神榜悬浮在半丈高的空中,淡黄色的榜身泛着柔和的金光,光纹如流水般缓缓流淌。之前被罗睺魔气染黑的 “截教” 神位,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墨色,恢复莹白透亮,榜文上 “云霄”“琼霄”“碧霄” 三个篆字旁,萦绕着三缕淡青色的灵光 —— 灵光中隐约能看到女子的裙裾虚影,正是三霄娘娘的残魂在神位中渐渐凝聚,每一次灵光闪烁,都伴随着细微的道韵,让周围的灵气都变得温润。
辰站在城楼边缘的垛口旁,银白道袍的下摆被晚风拂得轻轻颤动,袍角绣着的混沌符文若隐若现,泛着淡青色的微光。他手中的诛仙阵图已收起锋芒,只余青、白、紫、金四色光纹在掌心流转,像四条细小的光带缠绕指尖。辰望着下方欢腾的人群,嘴角虽有浅淡的笑意,眉心的黑白道印却未完全平息 —— 自 黄河源头净化混沌青莲后,这道由血咒转化的预警道印愈发敏锐,此刻道印右侧的淡黑纹路正以极快的频率跳动,像有无数根细针在轻轻刺着他的感知。他能清晰捕捉到,洪荒各地仍有零星的魔气在涌动:北俱芦洲的冰原下藏着魔气暗流,南瞻部洲的深山里有魔植滋生,尤其是东海方向,一股熟悉的黑莲气息正贴着海面悄然汇聚,像一张无形的网在缓慢铺开。
“辰道友,站在这里吹风,是在忧心后续的事?” 阿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捧着一坛西岐特产的粟米酒,酒坛是粗陶烧制的,表面刻着简单的麦穗纹,坛口塞着麻布,溢出的酒香混着谷物的醇厚,格外诱人。阿土掌心的斧痕纹泛着淡金色的光,光纹比之前黯淡了几分,显然是刚用人皇血脉安抚完城内的地脉,消耗不小 —— 他的额角还沾着细密的汗珠,鬓边的发丝被汗水打湿,贴在脸颊上,却难掩眼中的笑意,“今日该好好庆祝,十绝阵已破,我们总算能喘口气了。这酒是城西王老汉酿的,存了三年,最是解乏。”
辰接过酒坛,指尖触到温热的陶壁,暖意顺着指尖蔓延至掌心,却没急于饮下。他低头看着坛身的麦穗纹,轻声道:“阿土道友,你有没有觉得,这平静来得太突然了?罗睺残魂虽遁入幽冥血海,却只是受了轻伤,并未伤到根本,而且……” 他顿了顿,抬眼望向东海方向,目光穿透暮色,仿佛能看到海面上翻滚的黑气,“我总觉得,有一股更庞大的势力,在暗中盯着我们,像是在等待某个时机。”
话音刚落,刑天和敖丙并肩走上城楼。刑天的石斧斜扛在肩上,斧刃上还沾着未擦去的魔尘,那些黑色的碎屑在余晖中泛着冷光,却已失去侵蚀之力;他巫甲上的血纹依旧亮得刺眼,只是纹路边缘多了几分疲惫 —— 连续多日巡查防御,连巫族强悍的体魄都有些吃不消。敖丙的银白龙鳞甲泛着淡淡的水光,龙角上的青芒比来时黯淡不少,显然是刚用青莲本源加固完城外的水脉结界,他走到辰身边,指尖轻轻拂过垛口的青石,声音带着凝重:“辰道友说得对,刚才巡查城西时,我感知到昆仑方向有天道气流异动,气流中裹着紊乱的气运,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强行拨动洪荒的气运脉络,连水脉都跟着微微震颤。”
就在这时,三道流光突然从虚空深处划破暮色,带着不同的道韵落在城楼中央 —— 左侧的流光化为老子,他身着杏黄色道袍,道袍的料子是用昆仑云锦织成的,上面绣着太极图案,随着他的呼吸缓缓起伏;老子手中的太极图悬浮在胸前,图中黑白二气以极慢的速度流转,所过之处,空气中残留的零星魔气瞬间化为飞灰,连城楼角落堆积的断矛上的黑渍,都被悄无声息地净化。中间的流光化为元始天尊,他身着青金色道袍,袍角垂落地面,不染纤尘;盘古幡悬在他肩头,幡面的混沌符文像活物般跳跃,每一次颤动都能引动周围的灵气汇聚,形成细小的光旋;他的眼神锐利如剑,扫过城楼时,连空气都仿佛被凝住。右侧的流光化为通天教主,他身着紫袍,袍上绣着截教特有的云纹,手中握着半截诛仙剑 —— 剑刃虽只剩一半,剑气却收敛得极为凝练,只在刃口泛着一丝淡紫的光,却依旧透着令人心悸的锋芒,仿佛轻轻一动就能斩断虚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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