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左臂不自然地扭曲着,骨头大概断了,可攥着龙角的右手却像焊死了一样,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连带着龙角都被抠出几道血痕。
孽龙发疯似的往礁石上撞,“砰”的一声巨响,恒阳的后背撞上岩壁,一声闷哼从喉咙里挤出来,可他反而更用力地把断剑往龙脑子里插了半寸。
“你们在搞什么?!”镜流的声音像淬了冰,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
她冲到三人面前,蓝衫下摆扫过地上的碎石,“这孽龙是哪来的?鳞渊境的持明死了多少?你们说话啊!”
丹枫别过脸,龙尾若隐若现在身后不安地扫着地面;
应星把脸埋在胸口,锤子“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白珩的狐耳抖了抖,终于抬起头,眼眶红红的:“镜流,我们……”
“告诉我!”镜流一把抓住白珩的肩膀,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白珩,你看着我!到底怎么回事?!”
白珩被晃得差点站不稳,她看着镜流眼底的血丝,那里面有愤怒,有恐惧,还有一丝她不敢深究的绝望。
终于,她咬着牙说了出来:“我们想……复活墨良。
用化龙妙法,还有从玉阙仙舟大战战场找来的残区碎片,让恒阳启动了阵法……可最后出来的,就是那东西。”
镜流的手猛地松开,白珩踉跄着后退了两步。
她怔怔地站在原地,风把她的发丝吹得乱舞,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为了复活他?用化龙妙法?
你们知不知道那是禁术?
知不知道有多少持明的卵被这孽龙碾碎了?”
她忽然笑了一声,笑声里全是寒意:“墨良说过他会回来的。
你们凭什么觉得他需要你们复活?凭什么用这么多人的命做赌注?”
“对不起……”白珩的声音细若蚊吟,狐耳彻底贴在了头上,“我们只是……太想他回来了。”
“闭嘴!”
镜流厉声打断她,“道歉要是有用,那些碎在孽龙手里的持明卵和持明族人能活过来吗?
恒阳的半条命能回来吗?”
她转身看向丹枫,支离剑“噌”地出鞘,剑身上凝结的冰霜让空气都冷了几分。
剑尖直指丹枫的脖颈,寒气逼得他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是你主导的?”镜流的眼神像在看一具尸体,“你说啊,为什么?”为什么要和他们造下这场恶孽?
丹枫的喉结动了动,龙瞳里闪过一丝慌乱,最终还是梗着脖子道:“以我族龙血为引,以祖地龙魂为媒,本该……本该诞生新的龙尊。
这一切本不该这样的。
镜流的剑又往前送了半寸,划破了丹枫颈间的皮肤,血珠瞬间渗了出来,”她深吸一口气,若是你的死,能令这一切复原的话,我会的。
镜流的声音陡然转厉,“孽龙的逆鳞在哪?”
丹枫的龙角抖了抖,终于低下头:“上颚……龙头下三寸。”
话音未落,镜流已化作一道蓝色的流光掠向海面,衣袂翻飞如振翅的青鸟,颈间空荡的衣襟随着疾行的风猎猎作响——那里本该挂着墨良送的蓝宝石项链,此刻正贴着小墨姚的肌肤,成了她留在世间的最后一点牵挂。
支离剑斜斜拖在身后,剑刃划过空气时凝结出细碎的冰晶,在阳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光。
她望着那头还在疯狂撞击崖壁的孽龙,龙鳞缝隙里渗着暗红的血,每一次撞击都让岩壁崩裂出蛛网般的裂痕;
更让她心口发紧的是恒阳——那几乎散架的身躯还死死嵌在龙角间,残破的手掌早已被龙血泡得发胀,却仍像铁钳般不肯松开。
杀了它。
这个念头在脑海里炸开时,带着冰碴般的决绝。
要用这孽龙滚烫的血,去浇熄罗浮大地上燃烧的哀嚎,告慰那些碎在瓦砾里的持明魂灵;
要用这逆鳞碎裂的脆响,去敲碎那被“好意”粉饰的荒唐,祭奠自己被撕得粉碎的信任;
更要让这由亵渎而生的怪物彻底湮灭,好让九泉之下的墨良——她的夫君,能在清明的风里,真正合上眼。
剑峰骤然转向,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啸,直刺孽龙那不断开合的巨口。
镜流与孽龙的缠斗已不知持续了多少回合。
支离剑在她手中化作银白闪电,一次次劈开孽龙喷吐的腥风,却终究抵不过那怪物体内翻涌的邪力——当孽龙巨爪带着黑焰紫电拍下时,这柄被誉为仙舟第一的绝世好剑突然发出一声悲鸣,剑身从中间崩裂,化作无数碎光坠入海面,溅起的浪花都带着细碎的寒芒。
没了武器的瞬间,破绽陡生。
孽龙粗壮的尾鳍如铁鞭甩来,镜流只来得及侧身,后背已重重撞上持明族的玄柱,“咔嚓”一声脆响,石柱从中断裂,她像片落叶般坠落在地,喉头涌上腥甜,咳出的血滴在青衫上,晕开一朵朵暗沉的花。
“呃……”她按住小腹,丹田处那颗沉寂多年的种子突然躁动起来,仿佛像是要冲破皮肉的束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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