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师兄沙哑的声音在狭小昏暗的木屋里回荡,每个字都裹着末日般的绝望,撞在斑驳的墙面上,又散成细碎的焦虑。
陈平始终沉默地听着,既不立刻应下,也不直接拒绝。他那张布满褶皱的老仆脸上,适时地浮现出与吴师兄相仿的凝重与惶恐 —— 恰到好处的共情,让吴师兄更觉他是唯一能依靠的人。
良久,他才缓缓摇头,语气带着几分无奈:“吴师兄,此事恐怕已非人力可为。地脉本是大地的经络,一旦受损,便如修士丹田破碎,便是寻常仙家也难施救,何况你我?”
这番话像一盆彻骨的冰水,瞬间浇灭了吴师兄心中最后一丝侥幸。他身子猛地一晃,脚步踉跄,若非及时扶住桌角,险些瘫倒在地,眼底的光也一点点暗了下去。
就在吴师兄即将彻底坠入绝望时,陈平忽然话锋一转,用一种极不确定、仿佛自言自语的语气,慢悠悠补了句:“…… 不过,老汉祖传的那卷农经残篇里,似乎提过一种早已失传的禁术,说是能逆天改命,试着救一救地脉。”
“什么禁术?!” 吴师兄的眼睛骤然亮了,像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浮木,猛地抬头盯住陈平,连声音都拔高了几分,带着急切的颤抖。
“此法名为‘地脉针灸’。” 陈平刻意压低了声音,语气里添了几分神秘与忌惮,仿佛在说什么见不得光的秘辛,“书中说,地脉虽如潜龙,周身也有穴窍。若能寻到地脉的病灶所在,以‘通灵之物’为针,再以自身精血为引,或许能勉强疏通一丝淤塞。只是……”
他顿了顿,故意拖长了语调,看着吴师兄愈发急切的眼神,才缓缓道:“此法有伤天和,稍有不慎,施术者便会被地气反噬,落个神形俱灭、化为飞灰的下场 —— 堪称十死无生。”
这番半真半假的话,吴师兄听不懂其中的玄妙,却牢牢抓住了 “十死无生” 四个字。他瞬间明白,陈平这是要为自己,冒着重生都难的风险。
巨大的感激与愧疚瞬间淹没了他。他一把抓住陈平的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声音已近乎哭腔:“陈老!您这份恩情,我吴某人记一辈子!大恩不言谢!日后定当报答!”
陈平却缓缓抽回手,语气严肃:“老汉也只有一分把握,不敢打包票。而且施术时最忌外界干扰,主药田百丈之内,绝不能有任何生灵靠近。否则地气一旦暴走,整个药园都可能毁于一旦,到时候谁也救不了。”
“我明白!我明白!” 此刻的吴师兄早已将陈平奉若神明,对他的话深信不疑,立刻拍着胸膛保证,“陈老放心!从明日起,主药田就是禁区!我亲自在入口护法,别说人了,便是一只苍蝇,也休想飞进去!”
一道能隔绝所有人的无形屏障,就此顺理成章地立了起来,为陈平后续的动作扫清了所有障碍。
接下来的三日,药园的气氛格外凝重。吴师兄以 “奉长老之命,施展上古秘法激活地脉” 为由,彻底封锁了主药田;他本人更是如门神般守在入口,昼夜不歇,不许任何人靠近半步。远处的杂役们只能远远望着,私下里议论纷纷,猜测这位 “种植天才” 又要施展出何等惊天动地的仙法。
而真正的 “施法者” 陈平,却在木屋里闭门不出,将《外门庶务维修录》残卷与所有阵盘碎片摊在床板上,一遍遍地推演地脉走向与阵法衔接,连一丝细节都不肯放过。
直到第四日深夜,月隐星沉,风也停了。陈平的身影如一道真正的影子,悄无声息地掠过田埂,潜入了这片他亲手打造的绝对禁地 —— 主药田。
他没有急于动手,先是取出一幅默画于心的残缺地脉图(那是从维修录上拓下的关键信息),继而以脚步丈量土地,又抬头观了观星宿方位,确认方位无误后,才停在药田最中心一个毫不起眼的土坑旁 —— 这里,正是维修录记载的、早已断裂堵塞的 “次级灵气节点”。
他从怀中取出自己的 “全部身家”:青铜阵盘之角、刻有 “聚灵” 二字的碎玉,还有数块从千机崖搜集来的小金属残片 —— 这些,便是今夜用来 “针灸” 的 “针”。
他没有深挖,只在灵气节点周围,按照阵图推演出的方位,挖了七个拳头大小的浅坑,再将七块残片逐一放入坑中,阵纹朝上,对准地脉走向。
做完这一切,他盘膝坐在最中间的坑旁,双手轻轻按在冰冷的土地上,缓缓闭上双眼。丹田内那片青碧色的真元之湖,开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起来,连带着周身经脉都泛起淡淡的荧光。
他要开始 “行针” 了。
精纯的水木真元没有外放,反而被他凝炼成无数道比发丝更细的气丝,顺着掌心缓缓探入地底。指尖传来的触感冰凉而滞涩,他能清晰感觉到,地脉深处那股早已沉寂、近乎死亡的庞大气息,像一条睡了三十年的巨龙,毫无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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