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老爷子没有立刻回应孙女,而是手指下意识地又加了几分力道,几秒钟之后,才收回了手指。
离开乔松林手腕的时候,乔松林分明感觉到老爷子的手指在微微颤抖。
“乔小友......”老爷子的声音依旧努力保持着医者的平稳,“你这脉象......老夫行医一生,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他顿了一顿,阻止了姚晴和乔松林的询问,又似乎在心中组织着语言:“脉象初时,沉细微弱,似是元气耗损严重,有精血亏虚之兆。此乃是常年疾病所致,多半是行将就木的老人。”
姚晴闻言,脸色瞬间白了。
乔松林刚入院的时候,她就替他把过脉,那时候气血旺盛。
可这才短短的一天之后,竟然变成这样。
难道在病房里乔松林还真是受到了毒素浸染,而自己却一点也没发觉、
乔松林自己反而是心中一突,没想到自己收敛气息,居然有些过头了。
这也怪自己确实没有医理常识,胡乱压制的结果。
心头暗自叹息,还是太菜了!
但姚老爷子又眼冒精光的看向乔松林,“这,有悖常理,不正常!”
“怎么不正常了?”姚晴明显有些着急了!“爷爷,你倒是说啊!”
对姚晴的反应,老爷子置若罔闻,语气陡然一转,“然而,细细探脉之后,却发现那沉弱的脉象下面隐藏着深渊潜龙的浑厚脉搏!”
“您,您什么意思?”乔松林也露出疑惑。
“也就是说你实际上脉象浑厚,磅礴生机犹如地火潜伏,浩瀚无边,随时可以爆发出无限能量。”
老爷子看乔松林依然不解的样子,继续解释道:“就好比在田径比赛的时候,号令枪未响前的瞬间,运动员的爆发力聚集,临界点一触即发。”
“脉象既显示你油尽灯枯,又显示你生机磅礴如海?这两种极端竟同时存在于一人之身?这……这怎么可能?!”姚老爷子看向乔松林的眼神,已经完全像是在看一个无法理解的谜团。
姚晴已经彻底呆住了,张着嘴,看看爷爷,又看看乔松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爷爷的医术她是知道的,绝不会误诊。
可爷爷所说的……那还是人吗?
乔松林背后也惊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虽然心存万一和试探的想法,却没想到对方的感知如此敏锐精准,几乎要触及他最大的秘密!
他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脸上挤出恰到好处的惊讶和茫然:“姚爷爷,您……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听不太懂。是不是……我身兼两个不同的状况?......很特殊还是......”
“特殊?何止是特殊!”姚老爷子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仿佛要将他看穿,“你这身体状态,根本是……老夫无法理解的状态!绝非寻常体质特殊可以解释!说你是百脉俱枯的将死之人可以,说你是生机无限、远超常人的……的非人存在,也可以!矛盾!太矛盾了!”
老爷子似乎因为极度的震惊和探究欲,话语间已经少了几分最初的客套,多了几分医者遇到前所未有病例时的激动和直接。
“非人存在”四个字,像一把重锤,敲在乔松林的心上,也敲在姚晴的心上。
院子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乔松林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如何应对。
否认?解释?还是……
就在这时,姚老爷子似乎终于从极度的震惊中稍稍回神,他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也看到了乔松林脸上的不自然和姚晴的惊恐。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眼神复杂地看着乔松林,缓缓道:“乔先生,老夫失态了。你的脉象实在……太过奇特,乃老夫平生仅见。或许真是天地之大,无奇不有,是老夫孤陋寡闻了。”
他的话虽然缓和了下来,但那双眼睛里的探究和震惊却丝毫未减。
乔松林知道,这位老人已经对他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和深深的疑虑。
自己的秘密,在这个看似普通的古老宅院里,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
他勉强笑了笑:“姚爷爷您太谦虚了。可能就是我身体底子比较差,让您费心了。”
就在他心思电转,苦思如何应对这尴尬而危险的局面时,玲珑那独特的、带着一丝慵懒戏谑的意念之声,在他识海中悄然响起:
【啧,小子,露馅了吧?这老家伙的手指头比精密仪器还灵光。编个故事吧,就往那堰塞湖上引,半真半假最难拆穿。】
乔松林心中瞬间有了定计。
他脸上那勉强的笑容转化为一种带着后怕和庆幸的复杂神情,顺着老爷子“体质特殊”的话头,叹了口气道:
“姚爷爷您这么一说,我倒想起一件事。不瞒您说,前阵子我确实大病过一场,身体虚得厉害,医生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说损耗过度,需要静养。后来因为一些别的原因,我去了趟登天山那边……”
他语速放缓,仿佛在回忆一段不可思议的经历:“在山里,我偶然发现了一个极其偏僻的堰塞湖。那地方很怪,周围气温都比外面低,但湖边的几个水潭却冒着热气,是温泉。我当时觉得那地方特别安静,适合休养,就干脆在旁边搭了个帐篷,每天就在那温泉里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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