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兰别克看着古丽奶奶布满皱纹的手,忽然想起阿妈 —— 他记事时阿妈就不在了,可从奶奶的话里、父亲的坚守里,还有这老方子、老刻刀里,他好像总能感受到阿妈的存在,感受到一代代哈萨克人对这手艺的珍视。
到了热合麦提约定取样品的那天,二十块刻着不同花纹的小滑雪板整齐地摆放在毡房的炕上,雪鹰、胡杨、毡房、骏马的纹样错落有致,马皮泛着柔和的光泽,竹条固定的边缘看不见一点线头。热合麦提拿起一块,轻轻往地上放了放,小板稳稳地立着,他笑着说:“比我想象的还好!这些样品我先送到喀纳斯景区的游客中心,要是反馈好,咱们就签长期合同,以后你们就专门做旅游纪念品,不用再愁粮票了。”
热合麦提走的时候,把二十块小滑雪板小心地放进纸箱,用棉絮裹好,生怕在路上碰坏。斯兰别克站在毡房门口,看着吉普车渐渐远去,雪地上留下两道车辙,像是为小滑雪板的新旅程画下的起跑线。古丽奶奶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游客会喜欢的,咱们的雪鹰纹,会跟着游客走遍全国。”
托合提从怀里掏出桦木工具盒,打开盒盖,把小林的纸条和热合麦提的试用协议放了进去,和里面的老凿子、粮票放在一起。阳光透过毡房的窗户,照在工具盒上,里面的每一样东西,都像是在诉说着不同的故事 —— 老凿子的故事里有坚守,粮票的故事里有生存,纸条和协议的故事里,却藏着老手艺的新生。
那天晚上,阿勒泰又下起了雪,比前几次都要轻柔。斯兰别克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刻的雪鹰纹小滑雪板,被来自全国各地的游客捧在手里,有人对着雪鹰拍照,有人问这花纹的寓意,还有人说 “要把阿勒泰的冬天带回家”。他笑着醒来,窗外的雪还在下,毡房里的油灯还亮着,父亲还在炕边打磨新的桦木板,古丽奶奶的鼾声轻轻传来,一切都那么安稳,又那么充满希望。
他知道,雪鹰纹的新旅程才刚刚开始,而他们哈萨克人的手艺,也会跟着这旅程,在阿勒泰的雪地里,在更多人的心里,一直传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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