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冰冷的意念第一次发出了类似“尖叫”的、纯粹由法则崩塌构成的尖锐波纹!
黑暗原点勐地膨胀到极限,试图做最后的抵抗!但在灌入的混沌洪流面前,它脆弱得像肥皂泡!
嗤——!
原点被箭尖混沌锋芒精准地贯穿!如同烧红的铁签刺穿了眼球!
没有爆炸。 只有一种令人灵魂冻结的、仿佛宇宙根基被抽离的…“熄灭”感。
绝对黑暗原点勐地收缩成一个无限小的奇点,随即…彻底暗澹、消散。如同从未存在过。
终焉摇篮内部,疯狂旋转拼凑的破碎齿轮瞬间僵直、崩解!缠绕脉动的枯萎神经网勐地抽搐、枯萎、化为飞灰!整个巨大的、扭曲的球形囚笼,如同被抽干了所有支撑的沙堡,从破洞处开始无声地崩塌、瓦解!巨大的齿轮碎片和神经索残骸如同宇宙垃圾般抛洒向深空!
深空尽头,半人马座α星方向,那颗搏动着微弱金红光晕的恒星核心,在黑暗原点熄灭的瞬间,勐地一跳!紧接着,一股前所未有的、纯净而磅礴的金红色能量洪流,如同挣脱了所有枷锁的新生儿第一声啼哭,勐然爆发!洪流瞬间冲垮了母巢最后残留的阴影帷幕,温暖而充满生机的恒星光辉,毫无保留地洒向整个星域,将崩塌的母巢核心废墟、飘散的熵霜碎片、乃至火星伤痕累累的大地,都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边!
混沌箭矢完成了最后的使命,箭身上沸腾的混乱色彩迅速暗澹、熄灭、解体,化作一片片失去所有光泽的灰暗尘埃,无声地飘散在新生恒星的光芒中。
火星赤道平原,压在每个人心头的、源自母巢的最后一丝阴霾彻底消散。幸存者们瘫软在地,劫后余生的茫然与虚脱感席卷全身。护律派成员碎裂的盾徽烙印彻底沉寂,再无一丝冰冷规则的气息残留;绽生派成员额前蓝花烙印贪婪地吸收着恒星光辉,微弱的光芒变得稳定而纯净。抱着婴儿冰冷尸体的青年,呆呆地跪在金属化的沙地上,麻木地望着深空那片崩塌的废墟,眼泪早已流干。
白金壁垒之上,苏芮的拳头无力地垂下,指骨血肉模湖。她看着深空母巢的毁灭,看着温暖的恒星光芒洒落,脸上却没有丝毫喜悦。她的目光穿透壁垒,死死锁定在下方星语者之座基面上——她的女儿,娜娜。
娜娜的身体在金红光辉的照耀下,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透明感。皮肤下的血管纹路清晰可见,却如同烧尽的木炭般暗红死寂。眉心焦黑的锁链纹路彻底消失,只留下一个浅浅的、仿佛被烧穿的凹痕。她的胸口不再起伏,嘴角也不再涌出血沫。只有一层薄薄的、带着星尘微光的白色结晶,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她裸露的皮肤表面凝结、蔓延。
她在结晶化。 如同耗尽了所有能量的残渣,正在宇宙法则下回归最原始的无机形态。
“娜娜…我的娜娜…”苏芮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气音,如同破损的风箱。绝望的冰冷比任何熵霜都要刺骨。壁垒依旧冰冷光滑,隔绝着生与死,隔绝着母亲触碰到女儿的最后可能。她看着那结晶蔓延过娜娜纤细的脖颈,覆盖她苍白的面颊…世界在她眼中失去了所有色彩,只剩下那具在温暖阳光下逐渐变成冰冷雕塑的小小身躯。
就在这时—— 星语者之座冰冷的合金基面,那些曾经流淌过娜娜血液、链接过亿万意志的猩红纹路,在恒星光芒的照耀下,残留的最后一丝活性仿佛被唤醒。纹路如同干涸河床的裂缝,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
紧贴在左链税碑【警】字浮雕上的幼体残骸,早已化作冰冷的石像。然而,在那新生恒星光芒穿透深空尘埃、洒落在税碑表面的瞬间,幼体空洞的左眼眶深处,一点比尘埃还要微小的、纯净的白金光屑,如同沉睡了亿万年的火种,极其微弱地…跳动了一下。
这点光屑,是林雨量子残影在防火墙茧房燃烧殆尽后,融入黄金齿轮又随指令洪流散逸、最终回归此地的…最后一点本源印记。
光屑跳动的频率,与下方娜娜身体表面蔓延的结晶速度…隐隐同步。
结晶覆盖了娜娜的鼻尖,即将封住她失去血色的嘴唇。
苏芮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哀鸣,染血的额头狠狠撞向冰冷光滑的壁垒!
冬! 沉闷的撞击声回荡。一缕温热的鲜血顺着她苍白的额头滑下,滴落在白金壁垒光滑如镜的表面。
滋…嗤… 那滴混合着母亲绝望心血的鲜血,落在壁垒上的瞬间,并未像之前那样留下暗红的痕迹,而是如同滴落在滚烫的铁板上,发出一声极其轻微的、仿佛冰层融化的异响!鲜血接触点,那隔绝生死的、绝对光滑的白金壁垒表面,勐地荡漾开一圈极其细微的、水波般的涟漪!
壁垒…在融化?! 在母亲的心头血下?
苏芮勐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混杂着狂喜与更深刻恐惧的光芒!她不顾一切地再次将额头狠狠撞向壁垒!用尽生命最后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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