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说的……熟门熟路?”李啸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巴顿看到李啸,像是看到了救星,差点哭了出来:“李大师!救我!我……我只是想深入体验一下底层赌徒的生活,好多搜集一些情报……对,就是这样!”
李啸面无表情地替他还清了高利贷,又花了一笔额外的“赎金”,才把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猪队友”给捞了出来。
这次失败的尝试,让李啸明白,想要调查角斗士之王,必须另辟蹊径。
第二天,他换了一身普通的装束,独自一人来到了角斗场。这一次,他没有去赌场,而是买了一张最普通的看台票,混在喧嚣的人群中,静静地观察着。
震耳欲聋的欢呼声、血腥味与汗臭味混合的空气、场中角斗士与魔兽惨烈的搏杀……这一切,都让李啸微微皱起了眉头。
就在这时,场上发生了意外。
一名手持巨大蒸汽战斧的角斗士,在与一只浑身披着骨甲的“地龙兽”搏斗时,因为战斧的机栝被地龙兽的骨刺卡住,导致斧刃无法弹出。眼看他就要被地龙兽锋利的爪子开膛破肚,看台上的观众们发出了一阵兴奋与惋惜交织的嚎叫。
所有人都认为,这个倒霉的角斗士,死定了。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坐在人群中的李啸,手指微不可察地一弹。
一滴晶莹剔透、如同油脂般的液体,从他的指尖飞出,划过数十米的距离,在空中拉出一道几乎看不见的细线,精准无比地落在了那柄蒸汽战斧被卡住的机栝卡槽处。
那是他用“天衍”AI分析了战斧结构后,从背包里兑换出的、专门针对这种老式蒸汽机械的“超渗透性符文润滑剂”。
奇迹,发生了。
原本死死卡住的机栝,在被那滴液体渗透的瞬间,仿佛被注入了灵魂。只听“咔嚓”一声脆响,卡住的骨刺被瞬间弹开,雪亮的斧刃带着破风声猛地弹出!
那名角斗士本已心存死志,突然感到手中一松,他下意识地怒吼一声,用尽全身力气,将战斧横扫而出!
“噗嗤!”
锋利的斧刃,瞬间划过了地龙兽相对柔软的脖颈。巨大的龙头冲天而起,滚烫的兽血,如同喷泉般洒满了整个角斗场!
绝地反杀!
整个角斗场,在经历了短暂的死寂之后,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欢呼!
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只看到了一个濒死的角斗士,在最后一刻,奇迹般地修好了自己的武器,完成了惊天逆转。
只有那名劫后余生的角斗士,呆呆地看着自己手中那柄变得顺滑无比的战斧,又茫然地望向了观众席。他似乎感觉到,刚才,有什么东西,从上面飞了下来。
李啸则是在一片混乱中,悄然起身,离开了看台。
但他不知道的是,在角斗场最高处的、一间被黑暗笼罩的包厢里,一个戴着狰狞黑色面具的身影,正透过单向的晶石窗户,将刚才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
他的目光,死死地锁定在李啸离去的背影上。
“有意思……这种手段……是炼金术?还是说……”
面具下,传来一阵低沉而沙哑的、仿佛金属摩擦般的自语声。
当天晚上,李啸就收到了来自角斗场的一份请柬。
请柬由黑色的金属制成,上面只有一个狰狞的面具烙印。邀请人,正是那位神秘的角斗士之王。
李啸知道,他的鱼饵,已经成功地引起了那条大鱼的注意。
他如约而至,在一名沉默寡言的侍从带领下,穿过血腥的角斗场,来到了一间装饰奢华却又充满了肃杀之气的密室。
密室的中央,那个传说中的角斗士之王,正背对着他,擦拭着一柄造型奇特的黑色长刀。
“你来了。”他开口说道,声音沙哑,仿佛很久没有说过话。
“你找我。”李啸的回答同样简洁。
“今天在场上,是你做的手脚吧?”角斗士之王缓缓转过身,那副狰狞的黑色面具,在灯光下反射着冰冷的光泽,给人一种极强的压迫感。
“举手之劳而已。”李啸不置可否。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做到的。”角斗士之王一步步向他走来,“那种精准的控制力,那种瞬间改变机械性能的物质……你,到底是什么人?”
李啸看着他,忽然开口说道:“在问别人是谁之前,是不是应该先摘下自己的面具,以示诚意?”
角斗士之王闻言,身体微微一僵。
他沉默了片刻,然后,发出了一阵低沉的、仿佛在嘲笑什么的笑声。
“呵呵……你说得对。”
他缓缓抬起手,握住了面具的边缘。
“咔哒。”
面具,被摘了下来。
当李啸看清那张面具下的脸时,他整个人如遭雷击,大脑瞬间一片空白,连呼吸都停滞了。
那张脸,他再熟悉不过了!
虽然比记忆中多了几分沧桑和戾气,虽然眼角多了一道狰狞的伤疤,但那五官,那轮廓……
分明就是当初在废土世界,与他一同穿越,为了争夺“天衍”碎片而反目成仇,最后本该已经死在魔兽潮中的……
陈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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