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的重创,天衍的休眠,让他前所未有地渴望回到那个完全由自己掌控的地方。只有在星璇帝国,在地球,在那片由自己亲手打造的根基之上,他才能感到真正的安全,才能动用所有的资源,毫无顾忌地修复自身。
“离开?”莉莉安娜的眉头紧紧蹙起,几乎能夹死一只蚊子,“你的伤势,至少需要静养三个月!强行进行空间穿梭,你的灵魂会彻底崩溃的!”
“等不了三个月。”李啸的眼神变得像刀锋般锐利,“而且,我需要的,不是常规的空间穿梭。我需要一个……一个足够强大,足够疯狂,能够承载我所有野心的‘交通工具’,强行冲开一条回家的路!”
他的目光中,闪烁着一种名为“偏执”与“狂热”的光芒,让莉莉安娜都感到一阵心悸。
“巴顿!”他积蓄起所剩不多的力气,对着门外吼了一声。
下一秒,寝殿那扇由千年古木和魔法藤蔓构成的厚重大门,被“轰”的一声巨响,从外面野蛮地撞开了。两名负责守卫的精灵卫兵,被这股巨力掀得人仰马翻,惊叫着滚到了一旁。
矮人工程师巴顿,像一辆失控的、冒着黑烟的蒸汽坦克,旋风般冲了进来。他满脸油污,连那乱得像鸟窝一样的胡子里都沾着几片金属碎屑,手里还抓着半根烤得焦黑、滴着油的巨大兽腿,正“咔嚓咔嚓”地啃着。
“老大!你醒啦!”巴顿看到李啸,兴奋得满脸胡子都在颤抖,他三两口把剩下的兽腿塞进嘴里,油乎乎的大手在同样油乎乎的皮甲上随便抹了两下,然后献宝似的从怀里掏出一大卷厚厚的、散发着陈年羊皮味道的图纸。
“哗啦——”
图纸在光洁如镜的月光水晶地板上展开,占据了小半个房间。那上面用炭笔画满了密密麻麻、狂野奔放、充满了暴力美学的线条,构成了一个……让莉莉安娜这位精灵女王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的恐怖怪物。
它的主体,有着星际战舰般流畅而充满侵略性的轮廓,舰首尖锐得像一柄即将刺破苍穹的巨矛。但它的侧翼,却伸出如同巨龙翅膀般的、由无数水晶和符文构成的魔法结构。舰体表面,则布满了复杂的、充满了力量感的矮人符文和优雅玄奥的精灵自然法阵。而最离谱的,是它的核心动力区域,赫然标注着一个巨大到不成比例的、被无数粗大的管道和咬合的齿轮层层包裹的……多联装巨型蒸汽锅炉?!
“这是什么……缝合怪?”莉莉安娜感觉自己的美学观念,遭受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天衍级’魔能战略舰,一号舰,‘启航者’号!”巴顿挺起他那矮壮的胸膛,唾沫星子横飞,骄傲得像个打了胜仗的将军,“老大!这是我毕生的杰作!是我在梦里,听从山丘之神的指引,画出来的!它将是我们征服星辰大海的起点!”
他指着图纸,双眼放光,陷入了疯魔般的技术狂热中:“我计划给它装上一万两千个高压蒸汽活塞,用黑铁山的熔岩作为燃料!再并联三座精灵族的‘太阳熔炉’作为辅助动力,你知道吗,就像给一头狂暴的公牛,再插上两只魔法的翅膀!舰首主炮,就用我们矮人国王珍藏的‘山之心’作为炮弹!一炮!就一炮!就能把一座该死的雪山,给我轰成一片平地!”
李啸看着图纸上那个疯狂、粗暴、不讲道理,却又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想象力的设计,非但没有觉得荒谬,眼中反而亮起了灼热的光。
这,正是他想要的!一个能够碾碎一切规则,践踏一切常理的战争机器!
“莉莉安娜,”他转过头,目光灼灼地看向目瞪口呆的精灵女王,声音因激动而显得有些嘶哑,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力量,“我需要你的帮助。我需要整个银月城的技术、材料和资源。我需要你发动所有精灵工匠,和我的矮人工程师一起,把这个‘怪物’,给我变成现实!”
他停顿了一下,每一个字都像是用钢铁铸就的承诺:“作为回报,我将与你,与整个银月城,结成最深度的、超越一切利益的战略同盟。等我恢复力量,我会帮你扫平银月城内所有不和谐的声音。未来,若你需要,我的整个帝国,都可以成为你最坚实的后盾。王对王,此诺不改。”
莉莉安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空气中浓郁的生命气息,似乎都无法平复她此刻剧烈的心跳。她从李啸的话语中,听到了一种名为“霸权”的野心,和一种名为“信赖”的承诺。她看着图纸上那个代表着毁灭与征服的战争机器,又看了看李啸那双仿佛燃烧着黑色火焰的眼眸。
她知道,一个全新的、疯狂的时代,即将由这个来自异世界的男人,用一种最粗暴、最直接的方式,强行开启了。
“好。”她点了点头,没有丝毫犹豫。碧绿的眸子里,同样燃起了决断的光芒,“银月城所有的资源,包括我父王留下的宝库,全部任你调遣!”
在寝殿的角落里,一直安静地坐着、用一把小银刀削着一枚“星辰果”的安娜,默默地抬起头,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她湛蓝色的眼眸深处,似乎有一丝微不可察的、如同瀑布般流淌的数据流光芒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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