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那座神秘的四合院时，已是深夜。
何雨柱的手里，多了一份厚厚的档案。
档案里，是关于“先生”赵传薪的一切。
从他明面上的身份——天津进出口公司副总，到他暗地里的军统特务背景，社会关系，日常习惯，乃至他喜欢喝什么茶，看什么报纸，都记录得一清二楚。
这是国家机器的力量。
一旦发动，任何个人的秘密，都无所遁形。
坐在返回的伏尔加车里，陈岩依旧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但看向何雨柱的眼神，却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变化。
能被李老亲自接见，并委以重任，这个看似普通的厨子，绝不简单。
“这是你的联络方式。”陈岩递过来一个火柴盒大小的金属块，“遇到紧急情况，按三下。平时，我们会通过‘老地方’给你下达指令。”
“老地方？”何雨柱挑了挑眉。
“前门派出所，你的食堂。”陈岩的嘴角，难得地扯动了一下，像是在笑，但比不笑更僵硬。
何雨柱明白了。
这是为了保护他的身份。
明面上，他依旧是那个爱研究菜谱的派出所厨子。
暗地里，他却是“长城”专案组的一柄利剑。
回到四合院时，天已经蒙蒙亮。
院里静悄悄的，只有几声早起的鸡鸣。
何雨柱没有回自己的屋子，而是直接去了厨房。
他需要一个绝对安静的环境，来消化那份沉甸甸的档案。
豆浆的香气，很快在厨房里弥漫开来。
何雨柱一边心不在焉地准备着早餐，一边在脑海里飞速地梳理着赵传薪的资料。
赵传薪，男，四十二岁，毕业于金陵大学外语系，精通英、德、俄三国语言。
表面上，他是一个成功的商人，交友广泛，为人儒雅，出入的都是高级场合。
他的关系网，遍布商界、文化界，甚至和一些大学的教授学者，都有不错的私交。
档案里，列出了一份长达数十人的名单。
这些人，都是国内各个领域的顶尖专家，也都和赵传薪有过或多或少的接触。
物理学家，化学家，空气动力学专家，甚至还有一位研究古生物的……
每一个人，都有可能成为“南墙计划”的目标。
但究竟是谁？
敌人不可能同时接触这么多人，那样目标太大，容易暴露。
他们一定有一个核心目标，或者说，第一批目标。
如果用传统的排查方式，挨个去调查这几十个人，耗时耗力不说，一旦被敌人察觉，立刻就会打草惊蛇，前功尽弃。
必须找到一个突破口。
一个能从纷繁复杂的线索中，精准定位目标的突破口！
何雨柱的目光，在档案上飞速扫过，大脑如同超级计算机一般，高速运转。
【罪犯心理侧写（精通）】能力，被他催动到了极致。
他试图将自己代入到敌人的视角。
如果我是“南墙计划”的策划者，我会选择什么样的人作为目标？
首先，这个人必须是顶尖的，在自己的领域有着不可替代的价值。
其次，他必须有弱点。或为名，或为利，或为亲情……总之，要有可以被利用的突破口。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他的工作性质，必须能为敌人的“偷渡”提供某种便利，或者说，他的消失，不会在第一时间引起最高级别的警觉。
比如，一个常年需要进行野外考察的学者，就比一个天天在核心实验室工作的科学家，更容易“失踪”。
何雨柱的脑海中，一个个名字被划掉。
范围在不断缩小。
但剩下的，依然有七八个人选，无法做出最终判断。
“不对……我的思路，还是陷入了常规。”
何雨柱停了下来，眉头紧锁。
他看着窗外渐渐亮起的天色，脑中灵光一闪。
“我为什么要去猜？”
“敌人既然要‘运货’，就必然会留下痕迹！这个痕迹，不一定在人身上，也可能在……物上！”
一个计划，在他心中瞬间成型。
他不再去纠结那份名单，而是将注意力，转移到了赵传薪的个人生活习惯上。
档案记载，赵传薪是一个极度讲究生活品质的人。
他只喝西湖龙井，只抽英国产的香烟，甚至连他做西餐用的黄油和奶酪，都必须是指定品牌的进口货。
这些东西，在五十年代的京城，绝大部分都无法通过正常渠道获得。
那么，他是如何得到的？
黑市！
那个被捣毁的“玄字支”，除了销赃军粮，另一个重要的业务，就是为赵传薪这样的特殊人物，提供稀缺物资。
何雨柱的目光，落在了那本缴获的，被认为是“假账”的账册上。
所有人都认为它是假的。
但何雨柱此刻却觉得，它或许……半真半假！
其中关于军粮的部分是伪造的，是为了掩盖地下工厂的存在。
但其中一些零星的，看似不起眼的“私人采购”记录，会不会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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