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滑动屏幕,调出一段段实拍视频:常青森林里,年迈的大针蜂在枯树枝上无力地爬行,翅膀因污染变得残缺;浅红市的沼泽中,中毒的瓦斯弹艰难地吐出净化雾气,却被新的毒瘴瞬间吞噬;金黄市的河流里,角金鱼的尸体漂浮在水面,鳞片失去了往日的光泽。每一段视频都带着无声的悲鸣,冲击着炎帝的感官。
“这些精灵都是您看着长大的。” 曹仁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当年您在烧焦塔赶走偷猎者,在白银山救助受伤的小火焰猴,不就是为了守护它们的生存吗?现在它们面临灭顶之灾,我们有能力帮它们,难道要因为‘可能的风险’就放弃吗?”
炎帝的火焰猛地暴涨,又在瞬间收敛,周身的温度忽高忽低,显示着它内心的剧烈挣扎。它抬头望向秘境的天空,那里的淡绿色光芒正随着外界的能量冲击微微波动,像极了自然之心在颤抖。它想起太古时期,关都遭遇第一次黑暗能量侵袭时,古代守护者也曾这样握着龙晶长枪,跪在它面前请求合作 —— 当年的人类与现在一样,眼中满是守护的决心。
“人类总是这样,用‘紧急’作为突破规则的理由。” 炎帝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少了之前的强硬,“可自然的修复需要时间,拔苗助长只会适得其反。三百年前,关都也曾爆发过矿脉污染,当时的人类没有求助神兽,而是用了三十年时间退耕还林、净化水源,最终让生态自行恢复。”
“现在的情况不一样!” 曹仁立刻反驳,调出黑暗能量的检测报告,屏幕上的黑色曲线呈指数级上升,“当年的污染是‘外力破坏’,而现在的黑暗能量是‘内生侵蚀’,它会钻进精灵的基因里,破坏繁殖能力,就算我们停止所有工业活动,黑暗能量也会继续扩散。三百年前的方法,对付不了现在的危机。”
他走到炎帝面前,将终端放在岩石平台上,自己则后退两步,微微鞠躬:“炎帝大人,我知道您担心风险,也理解您对自然法则的敬畏。但守护不是墨守成规,古代守护者与三神兽的契约,核心是‘共生’而非‘隔绝’。现在人类需要三神兽的帮助,就像当年三神兽需要人类守护栖息地一样。”
熔岩空地陷入了寂静,只有外界能量炮的轰鸣隐约传来,提醒着两人时间的紧迫。曹仁坐在冰冷的火山岩上,目光落在终端的生态报告上 —— 屏幕上的红色预警区域还在缓慢扩大,每一秒都可能有精灵因为得不到及时救助而死去。他知道,这是说服三神兽的唯一机会,一旦错过,关都的生态可能再也无法恢复。
炎帝站在原地,红色的瞳孔中倒映着屏幕上的精灵尸体,又转向秘境中自由穿梭的光翼虫 —— 那些无忧无虑的小精灵,正是因为秘境的庇护才得以存活,可外界的精灵,却没有这样的幸运。它想起刚才曹仁通讯器里的爆炸声,想起水晶湖旁自然之心的微弱震颤,终于缓缓开口:“三神兽的基因不能轻易外借,每一次动用都需要三者达成共识。我一个人无法决定,必须得到水君与雷公的同意。”
它的火焰凝聚成一道红色的能量符印,轻轻落在曹仁的终端上:“这个‘火焰印记’能暂时压制辅助体培育中的能量波动,就算中途出现意外,也能将影响范围控制在实验基地内。你在此等候,我去联系水君与雷公。”
说罢,炎帝周身红光暴涨,化作一道炽热的光柱,穿透火焰屏障消失不见。熔岩空地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曹仁的呼吸声与终端屏幕的微光。他伸手触碰屏幕上的火焰印记,一股温润的能量顺着指尖蔓延开来,与龙晶长枪的能量产生奇妙的共鸣。
曹仁松了口气,瘫坐在岩石上,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湿。他调出坂木的通讯界面,却没有立刻拨通 —— 他知道,现在能做的只有等待,等待三神兽做出决定,等待关都生态迎来转机。
秘境的天空渐渐暗了下来,淡绿色的光芒转为柔和的橙黄,像极了夕阳笼罩的关都平原。曹仁的目光落在终端背景图上 —— 那是他去年在常青森林拍摄的照片,迷你龙在清澈的溪流中嬉戏,波波在枝头歌唱,一派生机盎然的景象。他握紧拳头,在心中默念:“一定要同意,为了那些精灵,为了关都的未来。”
远处传来水流与闪电交织的声响,曹仁猛地站起身,看向火焰屏障的方向 —— 三道光芒正从屏障后缓缓走来,橘红、莹白、金黄三色交织,正是炎帝、水君与雷公。他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知道决定关都命运的时刻,终于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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