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京回到宣慰府中,满脸堆笑,对王宣慰说道:“昨日在燕子矶遇见的那两个佳人,要弄到手甚是容易。小的已经将她们的底细打探得一清二楚了。”王宣慰闻言大喜,急忙问道:“究竟是甚么人家?你不知我一见就放她不下了。在东京时,貌美的妇人我也见得多了,但都是涂脂抹粉的庸脂俗粉,总没有那般天然的风韵,见了就念念不忘。”郭京凑近一步,低声道:“那年长些的是梁山泊花荣的妻子,那年少的是花荣的妹子,原本许配给秦明为妻,如今两个丈夫都已亡故,在家守寡。现今梁山泊余党在登云山、饮马川重新啸聚,朝廷已行文各州县严加缉拿。我们只消派一队官兵,假称奉旨将她们押解进京,谁敢阻拦?待把她们送到府中,女人家终究是水性杨花,又守寡多时,一见宣慰这般富贵,再使些甜言蜜语,自然就会顺从。即便有人知道,以现任大老爷的身份,收用个寡妇,也不是甚么大事。况且以老爷这般威势,还怕甚么?”王宣慰听得心花怒放,笑道:“莫说那年少的是天姿国色,就是那中年的,更觉风情万种,别有韵味。”郭京笑道:“做事须得心狠手辣。当年高衙内看上林冲妻子,害起相思病来。若依我的主意,只消骗他到白虎节堂,当场按军法处置,那妇人还能飞上天去?何必费那刺配的周折,最后反成泡影!此事宜早不宜迟,明日就动手。若事成之后,那花家小官人便赏给我做徒弟罢。只是那尹文和古板得紧,须得先打发他走,才好行事。”王宣慰诧异道:“这尹文和不是你举荐来的么?怎的又厌他了?”郭京道:“他本不是我徒弟,不过路上偶遇,见他伶俐才收在门下。若被他知晓此事,张扬出去,如何了得?”王宣慰点头道:“我正要差人到东京送家书,就遣他去。”郭京拍掌道:“妙极!”郭京当即寻到乐和,假意道:“王宣慰要差你往东京送家信,你可收拾行装。”乐和暗忖:“东京我是万万去不得的。闻得柳陪堂住在雨花台,不如借机去寻他。”便答道:“蒙师长提携,在下正要告辞往江北去,东京却是不便去的。”郭京故作大度道:“也罢,随你心意。”正说话间,王宣慰持书信而来。郭京道:“尹文和自有要事往江北,东京送信还是另差他人罢。”王宣慰取出十两纹银相赠,乐和拜别二人走了。
次日一早,郭京唤来汪五狗随行,点起一队兵丁,直奔雨花台。到得花家门前,郭京厉声喝问邻居:“此处可是花荣家眷住所?”应道:“正是此处。”郭京笑道:“给我拿下!”众兵丁得令,涌入院中,不由分说将花夫人、秦夫人并花公子三人五花大绑。花夫人挣扎道:“先夫早已亡故多年,如何还要牵连家眷,这是哪门子的王法?”郭京喝道:“奉圣旨查拿梁山泊余党,王宣慰亲命押解进京,哪个敢抗旨不遵?”说罢一把扯过绳索,将三人拽出院门。家中养娘、仆役见官兵凶神恶煞,纷纷四散逃命。郭京命兵丁牵来三匹马,强逼三人上马。花公子挣扎道:“我父亲为国尽忠,尔等怎敢如此无礼!”郭京笑道:“小畜生还敢嘴硬!”扬鞭便是一记,秦夫人含泪道:“要拿便拿,何必欺凌孩子?”郭京充耳不闻,押着三人到得宣慰府中,锁在后院楼上,又派重兵把守。花夫人隔窗怒斥:“尔等假传圣旨,强掳良家,必遭天谴!”郭京大笑道:“到了此处,便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言罢扬长而去,径往前厅向王宣慰邀功请赏。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郭京陪着王宣慰踱上楼来。郭京道:“这位便是王宣慰大人,因奉圣旨捉拿梁山余党解送京师,按律家属俱要没入官籍为奴。不过夫人若肯通融,倒有个两全其美的法子。”花夫人泪痕未干,泣道:“先夫不幸早逝,我们孤儿寡妇苦守家门,朝廷为何还要追究?”郭京笑道:“宣慰大人最是宽厚,来日可上奏朝廷,言明花荣、秦明二将早已亡故,与那阮小七、李应等贼寇素无往来,自然免于追究。只是宣慰大人新丧正室,府中无人主持。花夫人有公子在堂,守节不移,倒也罢了。那秦夫人青春年少,又无子嗣,岂可虚度年华?不如由在下做媒,与宣慰结为夫妇。花公子也可在府中读书,将来应试求名,岂非两全其美?”
秦夫人闻言,登时柳眉倒竖,凤眼圆睁,厉声道:“我虽是女流,也知忠孝节义,便海枯石烂,也誓守贞节!尔等要押解便押解,要杀便杀,休想玷污我的名节!这等猪狗不如的勾当,趁早收了妄想!”说罢将头扭向一边,再不言语。王宣慰虽是好色之徒,见此刚烈之态,也不免面上讪讪,灰溜溜下楼去了。郭京犹不死心,威胁道:“良言相劝不听,日后追悔莫及!”见秦夫人毫不理会,只得悻悻而去,命人将楼门紧锁,断绝出入。
花夫人面色惨白,颤声道:“不想遭此大变,奴家不如寻个自尽,免得被那厮逼迫,做出有辱门楣之事!”秦夫人握住其手泣道:“那贼子分明是冲着妾身而来,若妾身悬梁自尽,嫂嫂与侄儿自可保全。”花公子拍案而起,怒目圆睁道:“孩儿细想,那圣旨定是假的。前日孩儿打弹归家,途中撞见这人,再三盘问,孩儿不曾理会。如今看来,那厮分明是来探路,方才说甚么做媒,这才是真话!”正说话间,忽见两个养娘手捧食盒进来,盒中尽是珍馐美味。那养娘堆笑道:“三位贵人且用些饭食。”三人无奈,只得略动几箸。花夫人搁下牙箸问道:“你家夫人何时亡故的?”那养娘面面相觑,低声道:“夫人尚在,这都是那郭先生设的计策。他命奴婢们在此伺候,夜间还要在门外守夜,楼下更有兵士把守。”花夫人惊问:“那姓郭的是何来历?”养娘答道:“是从东京来的道士,为人极是奸猾,偏生老爷对他言听计从。”花夫人含泪道:“烦请引我去见大夫人,容我哭诉苦情。若能放我们归去,定当厚报!”养娘连连摆手道:“老爷早有严令,若让大夫人知晓此事,立时将奴婢打死,实在不敢从命。”说罢匆匆下楼去了。花公子怒发冲冠,欲冲出楼去告官,怎奈楼下守卫森严,无路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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