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樱花祭
晨光透过城隍庙的窗棂照进来时,阿禾发现自己躺在大殿中央。香案上的蜡烛已经燃尽,只留下黑色的蜡泪,生死簿摊开着,她名字旁边的鬼头已经变成了绽放的樱花。苏晚卿的影像变得透明,正对着她温柔地笑:谢谢你让我们得以安息。她的影像逐渐变淡,裙摆化作漫天飞舞的樱花花瓣。鼓面上的红宝石失去光泽,皮革变得像普通牛皮般粗糙,云雷纹褪去颜色,只剩下淡淡的印记。阿禾伸手触碰,鼓身化作点点荧光,融入清晨的阳光里。那些女学生的魂魄在光芒中渐渐消散,临走前她们齐声说道:愿以吾辈之青春,扞卫盛世之中华。声音回荡在大殿中,久久不散。阿禾走出城隍庙时,看见老街的樱花不知何时全开了。粉白的花瓣随风飘落,像场温柔的雪。她摸了摸腕间的血镯,发现纹路已经淡得几乎看不见,只有在阳光下才会隐约闪烁。街角的早餐摊飘来豆浆油条的香气,早起的人们互相打着招呼,一切都显得那么祥和美好,仿佛昨晚的惊魂一夜只是一场梦。手机突然震动,是拾遗斋老者发来的短信:湘西来的人明天到,带着往生鼓的另一半。短信末尾还附着一个定位,是江边的一家茶楼。阿禾抬头望向天空,一群鸽子正掠过樱花树梢,翅膀上沾着花瓣,像撒向天空的种子。她握紧手机,转身走向地铁站——那里有更多故事在等着被发现,有更多魂魄在等着被救赎。而她知道,这场关于人皮鼓的冒险,才刚刚开始。
第八章 湘西来客
次日午后,阿禾按照短信地址找到临江茶楼时,雕花梨木桌旁已坐着位穿靛蓝土布对襟的中年男人。他面前摆着个竹编背篓,篓口盖着块绣着苗银纹样的黑布,上面用红色丝线绣着驱邪的符咒。手指上套着三枚青铜扳指,扳指上刻着看不懂的符文,正有节奏地敲击桌面,发出清脆的响声。窗外的长江水浑浊泛黄,江面上驶过一艘货轮,汽笛声震得窗玻璃嗡嗡作响。阿禾?男人抬头时,阿禾注意到他左眼是琥珀色的,瞳孔竖着像猫科动物,右眼却是正常的深棕色,形成诡异的对比。我叫石敢当,来自湘西辰州。他掀开黑布,背篓里躺着半块断裂的鼓身,断面处露出细密的象牙纹理,与阿禾昨晚见过的鼓完美契合,这是往生鼓的上半部分,光绪年间被盗墓贼劈成两半变卖。他用手指抚摸着断裂处,神情肃穆,下半部分在你奶奶苏明玥手里传了三代,现在终于要合璧了。阿禾腕间的血镯突然发烫:为什么要找我?她警惕地看着男人,想起爷爷临终前的嘱咐,不要相信任何主动找上门的陌生人,尤其是来自湘西的。因为你是新任鼓灵守护者。石敢当从怀里掏出张泛黄的契约,纸张边缘已经磨损发黑,上面用毛笔写着工整的小楷,还盖着红色的手印和印章,民国二十六年苏晚卿献祭时,曾与湘西赶尸匠立下血契——若百年内鼓身重圆,需由守护者带往昆仑墟进行镇魂仪式。他琥珀色的眼珠转向窗外,江面上不知何时漂来一具浮尸,肚子胀得像皮球,但现在不止我们在找这半面鼓。茶楼屋檐突然落下三滴黑雨,在青石板上烧出三个小洞,冒出刺鼻的白烟。阿禾看见街对面的香樟树后,站着个穿黑色风衣的女人,兜帽下露出的手指涂着银灰色指甲油,正朝这边举起相机。相机镜头反射着阳光,在阿禾脸上形成刺眼的光斑,她不由自主地眯起了眼睛。
第九章 青铜鬼面
当晚阿禾被手机震动惊醒,屏幕上跳出石敢当的短信:他们动手了,在省博物馆。后面跟着一个定位和两个字。她抓起背包冲出家门时,看见楼下停着辆黑色商务车,车窗降下,石敢当朝她招手:坐稳了。他的表情异常严肃,手里把玩着一把小巧的桃木剑,剑刃闪着寒光。轮胎摩擦地面的尖啸声中,阿禾看见车后座摆着面青铜镜,镜面映出的却不是车内景象,而是博物馆的监控画面——展柜里的战国青铜剑正在剧烈震动,玻璃裂纹中渗出黑色雾气,雾气里隐约有士兵的影子在行军。石敢当解释道:这是湘西辰州符术中的千里镜,能看到被符咒标记的地方。他们想用阴兵借道。石敢当一脚油门踩到底,商务车像离弦的箭般冲过路口,闯红灯时险些撞上一辆出租车,那些人是日本阴阳师,当年魏崇德的同党后代,想要用完整的往生鼓召唤百鬼夜行。他从储物格里拿出一沓黄色符纸和一支朱砂笔,递给阿禾,等下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要松手。博物馆侧门的保安室里,两个警卫瘫在地上,脖颈处各有个细小的血洞,洞口覆盖着黑色的凝血,像某种昆虫的咬痕。阿禾跟着石敢当穿过展厅,看见地上画着个巨大的五芒星阵,七八个穿黑色风衣的人正围着阵眼吟唱。他们的声音低沉诡异,形成某种共振,震得展柜里的文物嗡嗡作响。阵中央的高台上,两半鼓身正被黑绳捆在一起,缝隙处不断渗出暗红色液体,在地面汇成小溪,流向五芒星的五个角。住手!阿禾甩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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