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魔界领主阿斯塔罗特试图在人间培育魔界的花后,但失败了。作为惩罚,他被魔界议会放逐到了边缘地带。"林月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但他留下了后手——一个被玷污的人类女子,也就是我的母亲。"
场景再次变换。女子逃出魔界,在人间生下一个女婴后力竭而亡。女婴被途经的医师收养,取名为林月。随着年龄增长,女孩发现自己对植物有着特殊的天赋,凡是她接触过的植物全都散发出诡异的黑紫色,同时也继承了母亲的部分记忆。
"我的养父教会我医术和封印术,让我能够控制体内的魔性。"林月的叙述伴随着画面的变化,"三个月前,当我发现灰石镇的异常时,立刻意识到这是阿斯塔罗特卷土重来的征兆。他需要花后重新获得魔界议会的青睐。"
景象消散,彦卿重新回到木屋的床上,冷汗浸透了后背。他震惊地看着眼前的女子,终于明白为何她对噬魂花如此了解。
"所以你是..."
"既是猎物,也是猎手。"林月放下袖子,"我的血既能滋养噬魂花,也能暂时抑制它们的活性。这就是为什么我能在这已经变成地狱的灰石镇中存活这么久。"
她站起身,从药柜深处取出一个小木盒,打开后里面是两颗暗红色的药丸。
"朔血丹,"她解释道,"用我的血和几种驱魔草药炼制而成。服下后,你的灵力封印会暂时解除六小时,同时获得对噬魂花毒素的短暂免疫力。但代价是..."
"是什么?"彦卿警惕地问。
"剧痛,以及之后更严重的反噬。"林月直视他的眼睛,"六小时后,你会比现在虚弱十倍,可能需要卧床一周。"
彦卿看着那两颗药丸,思绪飞转。没有灵力,他在这里就是个累赘,但他其实并非没有后手,但如果服下这药...
"给我一颗。"他伸出手,"留一颗备用。"
林月犹豫了一下,最终取出一颗放在他掌心:"明天正午服用,药效会在黄昏时达到顶峰,正好是我们需要行动的时候。"
彦卿小心地收起药丸,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为什么帮我?你完全可以离开这里。"
林月沉默了很久,久到彦卿以为她不会回答。最后,她轻声说:"从母亲留给我的记忆里,我看到过那个所谓的魔界是什么样的光景。"她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而且,这是我的镇子。我在这里长大,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曾是我的病人、邻居、朋友。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变成那些怪物。"
夜深了,林月去隔壁房间休息前,给彦卿留下了一碗苦涩的药汤。
"助眠的,"她说,"你需要休息,明天会很长。"
彦卿喝下药汤。
“你是第一个毫不犹豫就喝下我的食物的人。”林月突然说道,随后不等彦卿回答她便离开了房间。
彦卿躺回床上,但睡意迟迟不来,他的思绪不断回到天枢学院,不知道伙伴们如何了,还有慕容晴…
窗外,那诡异的呜咽风声再次响起,夹杂着某种像是巨大心脏跳动的低沉声响。咚...咚...咚...节奏缓慢但有力,仿佛整个大地都随着那节奏微微震颤。
花后正在成长。
就在彦卿终于迷迷糊糊即将入睡时,一声尖锐的惨叫从远处传来,瞬间将他惊醒。那声音充满痛苦和恐惧,但最可怕的是,它在中途突然变了调,从人类的声音变成了某种非人的嘶吼。
林月冲进房间,脸色凝重:"又一个转化完成了。"她走到窗前,小心地掀开一角窗帘,"看那边。"
彦卿勉强起身,蹒跚地走到窗边。在远处的山坡上,一团巨大的黑影正在蠕动。借着惨白的月光,他辨认出那是由数十个"游荡者"组成的群体,它们围成一个圆圈,中央是一个正在剧烈变形的人形生物。
"当噬魂花完全占据一个宿主后,就会进化为更高阶的形态。"林月低声解释,"那个不幸的家伙刚刚成为了'收割者',能够主动捕捉活物献给花后。"
仿佛为了印证她的话,那团黑影突然散开,露出中央已经完成变异的生物——一个身高近三米、四肢细长得不成比例的怪物,头部是一朵完全盛开的噬魂花,花瓣间垂下数十条触须般的花蕊。
怪物仰头发出一声长啸,声音刺得彦卿耳膜生疼。接着,它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冲向镇子方向,其他"游荡者"紧随其后。
"它们在狩猎。"林月放下窗帘,"明晚花后成熟前,它们需要尽可能多的祭品。"
彦卿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入掌心。他从未感到如此无力,只能眼睁睁看着无辜者受害,而他却什么也做不到。
"睡吧。"林月轻轻按住他的肩膀,"明天我们将结束这一切。无论成功与否。"
长夜漫漫,灰石镇的哀嚎声此起彼伏。
当黎明的第一缕光线透过窗帘缝隙时,彦卿已经醒来。他惊讶地发现自己的体力恢复了不少,尽管灵力仍然被封,但至少能够自如行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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