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是一轮血月。
魔影的冷笑在血色月光下显得格外刺耳。彦卿盯着那张与自己相似却又截然不同的面孔——左眼是人类的眼睛,右眼却是不断转动的金属齿轮,每一次转动都发出精确的"咔嗒"声,像是某种倒计时。
"你究竟是谁?"彦卿握紧雪鸿剑,剑身上的七星纹路明灭不定。
魔影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举起那柄布满血管状纹路的复制剑。剑尖划过空气时,竟带起一串细小的火花,火花中浮现出无数碎片般的画面:云骑军将士在魔潮中倒下、景元独自站在尸山血海间、天枢学院被黑雾吞噬......
"我是你不敢面对的可能性。"魔影的齿轮右眼突然加速旋转,"如果当年在青槐镇,你选择接受那股力量的话。"
彦卿如遭雷击。青槐镇——那是他八岁时遭遇魔潮袭击的地方,但记忆中没有任何关于"选择"的片段,只有漫天火光与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雪鸿剑突然剧烈震颤,剑穗上的半块青玉迸发出刺目青光。光芒中,记忆的闸门被强行打开——
年幼的彦卿蜷缩在染血的槐树下,面前悬浮着一团黑色雾气。雾中伸出无数金属丝线,轻柔地缠绕住他发抖的手指。
"接受我,你就能救所有人。"黑雾发出甜腻的低语,"你不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吗?"
小彦卿的指尖距离黑雾只有一寸之遥......
记忆突然中断。彦卿踉跄后退,额头渗出冷汗。那段记忆明显被修改过,在真实版本里,是景元及时赶到将他抱离险境。
"想起来了?"魔影的嘴角扭曲成一个诡异的弧度,"那天你差一点就和我融为一体。"
地面突然裂开,无数柄锈蚀的剑从裂缝中升起,剑尖全部指向彦卿。这些剑的护手上都刻着云骑军的徽记,剑身上凝结着暗红色的血垢。
"看看这些剑的主人们。"魔影打了个响指,每把锈剑上方都浮现出一个半透明的身影——全是战死的云骑军将士,"他们本可以不用死,如果你当初选择接受力量的话。"
彦卿的呼吸变得急促。雪鸿剑上的天璇星位突然亮起,一股清凉之气顺着剑柄流入经脉。他猛然意识到:这些将士的面容都很陌生,没有一个是他真正认识的同袍。
"幻象终究是幻象。"彦卿突然前冲,雪鸿剑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这一剑没有任何花哨,却蕴含着最纯粹的"破妄"剑意。
魔影仓促格挡,两剑相撞的瞬间,复制剑上的血管纹路突然爆裂,喷出腥臭的黑血。黑血落地后竟化作无数细小的金属虫豸,嘶叫着爬回魔影体内。
"你比我想象的难缠。"魔影的齿轮眼闪烁红光,"那就看看这个!"
它突然撕开自己的制服前襟——胸膛处没有皮肤,只有透明晶体包裹着的机械结构。在齿轮与管道组成的精密系统中,一颗由黑玉雕琢而成的心脏正在跳动,每次收缩都会挤出粘稠的黑色液体。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黑玉心脏表面刻着天枢学院的七芒星纹章。
"认识这个吗?"魔影用剑尖轻敲自己的机械胸腔,"你们心心念念要修复的天枢剑,三百年前就是用这种黑玉打造的。知道原料是什么吗?"
天空中的血月突然全部熄灭。绝对的黑暗中,只剩下魔影胸腔里的黑玉心脏散发着幽幽紫光。
"是魔主的脊骨。"
宁凡的幻境里,暴风雪永无止境。
他跪在冰层上,双手死死握住插在冰里的霜痕剑。剑身已经有一大半被染黑,黑色的部分如同活物般蠕动着,试图侵蚀剩余的光洁剑面。
"何必抵抗?"黑暗宁凡站在三步之外,手中的黑剑不断滴落墨汁般的液体,"想想那天晚上,长老们是怎么对待宁家满门的。"
幻境随着话语变换,展现出宁凡最痛苦的记忆:暴雨夜的宅院、此起彼伏的惨叫、父母将他推入密道时绝望的眼神......以及最后看到的,那些宗门长老站在血泊中冷笑的身影。
"他们用的可是名门正派的剑法。"黑暗宁凡的声音如同毒蛇钻入耳膜,"对付这种人,讲什么仁义道德?"
霜痕剑又黑了一寸。宁凡的睫毛结满冰霜,嘴角渗出鲜血,他一直在找凶手,可至今仍没有结果。
"接受我的力量。"黑暗宁凡递出黑剑,"我保证会让你亲手——"
一道青光突然穿透暴风雪。宁凡恍惚间看到彦卿的身影在远处闪过,那小子似乎在和一个齿轮眼的怪物战斗。更奇怪的是,他隐约听到一个声音:
"剑者,心之刃也。可斩仇寇,亦可斩心魔......"
霜痕剑上的黑色突然停滞。宁凡想起加入天枢学院前的一个场景——那时他被追兵逼到悬崖边。
"杀人容易。难的是活着见证真相。"
冰层突然裂开。黑暗宁凡脚下的冰面塌陷,露出下方沸腾的岩浆。但那些岩浆不是红色的,而是诡异的青黑色,散发着刺骨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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