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宇手指按在阵图中心，眉头拧成一团：“这纹路……刚才明明是直的，怎么弯了？”
洛璃几步跨到他身旁，目光落在那道微微扭曲的朱砂线上。她没说话，只是从腰间取下厨心铃，轻轻一晃。铃声清脆，不带半点杂音，却让空气泛起一圈肉眼难辨的波纹。
“不是阵纹动了。”她低声道，“是它周围的灵流被吸偏了方向。”
端木云凑过来，脑袋快蹭到公孙宇肩膀：“啥意思？咱这阵还能自己吃饭？”
“比那麻烦。”洛璃蹲下身，指尖顺着那条歪斜的线滑过去，触感微麻，“有人——或者有东西——在借咱们的阵法试水。它不懂规则，但知道怎么蹭点好处。”
慕容雪也走了过来，掌心贴地，闭眼感知片刻，睁眼时眸子微亮：“灵珠在共振。它的频率变了，像是……回应什么。”
“月光。”洛璃抬头望天，今夜恰好满月，银辉如练，正正洒在营地中央那块放置灵珠的玉盘上。珠子表面浮着一层淡蓝光晕，像呼吸般一明一暗。
她立刻起身，从空间取出一张泛着青光的符纸，贴在玉盘边缘。符纸瞬间卷曲焦黑，冒出一缕细烟。
“果然。”她冷笑，“它只在月华最盛时活跃，而且越来越敢吸灵力了。刚才那一波，怕是连公孙宇的阵基都啃了一口。”
公孙宇瞪眼：“合着我画了半天，给它当夜宵？”
“别急着骂。”洛璃把灵珠小心捧起，感受到一股细微拉扯感从掌心传来，“它能感应空间之力，说明不是死物。既然它想学，那就教它点规矩。”
她说完，闭目凝神，缓缓催动体内空间印记。一道温润的灵流自眉心涌出，轻柔覆上灵珠表面。珠子猛地一颤，蓝光暴涨，竟在空中划出一道极短的裂痕，转瞬即逝。
四人齐齐倒吸一口气。
“空间裂缝？”端木云声音都变了调，“这玩意儿能撕界？”
“差得远。”洛璃睁开眼，额头沁出细汗，“顶多算个‘打嗝’。但它确实在模仿我。再来一次，说不定真能撑开个小口子。”
慕容雪皱眉：“可它不受控，刚才那一抽，差点把我经络里的灵力拽出去。”
“所以不能硬来。”洛璃把灵珠收回玉盒，放进空间温养，“得顺着它的节奏走。就像炒菜，火太大糊锅，火太小不熟。明天晚上再试，我先摸清它和月光之间的规律。”
端木云挠了挠头：“那你慢慢研究你的‘月光珠’，我可不能干坐着。”
他转身走向火堆旁的一块黑石，那是昨夜从敌人身上搜出的残片之一，坚硬无比，刀砍无痕。他早盯上了这块料。
“我看这石头韧得很，砸不烂烧不化，说不定能锻进兵器里。”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把旧短刀，刀身布满豁口。
洛璃瞥了一眼：“你要炼它？小心炸炉。”
“嘿嘿，我有准备。”端木云咧嘴一笑，伸手向她，“借点寒心铁砂使使？上次那汤那么灵，你空间里肯定存货。”
洛璃挑眉：“你还记得味道？”
“记得！喝完脑子跟开了窗似的！”他拍胸脯，“这次我也要搞个‘清醒锻造法’。”
洛璃笑出声，甩手抛给他一小包银灰色砂粒：“就你鬼名堂多。记住，每锤一下，撒一点砂降温，别贪快。”
“明白！”端木云接住砂包，立刻动手。他先将黑石置于火上烘烤，待其表面泛红，迅速撒下一撮铁砂。嘶啦一声，白气腾起，石面竟开始软化。
他抓起铁锤，一击落下！
铛——！
火星四溅，刀脊与黑石相撞的刹那，一股震荡波扩散开来，震得旁边柴堆哗啦作响。
“爽！”端木云大吼，“这手感，绝了！”
第二锤、第三锤接连落下，每一次都精准注入一丝火灵力。随着铁砂不断冷却，黑石逐渐熔融，化作一道暗青色流质，缓缓渗入刀脊。
到了第九锤，刀身忽然嗡鸣起来，刃口闪过一抹幽光。
“成了！”他高高举起新刃，挥出一刀，空气发出尖锐破空声，地上落叶应声裂成两半。
“哟，”洛璃走过去，伸手轻抚刀脊，“通体匀称，灵力传导顺畅。你这哪是锻刀，简直是给它开了窍。”
“那当然！”端木云得意洋洋，“我现在出拳，也能借这刀的劲儿甩出去。快着狠，狠着准！”
不远处，公孙宇已重新铺开阵图，这次改用铜粉勾边，阵眼移至三尺外。他一边调试，一边嘀咕：“避开共振区，再加个缓冲环……这次你可别再偷吃我的灵流了。”
他指尖一点阵心，微型感应阵缓缓运转。五步内灵流轨迹清晰浮现，其中一道微弱拖曳痕迹若隐若现。
“有反应！”他眼睛一亮，“脚步带动的灵压，真的能牵动空间曲度！虽然只有发丝粗细，但——是真的！”
慕容雪也没闲着。她取出一根蒲心草，断裂处朝上，左手稳持，右手食指轻点灵珠表面。这一次，她不再强行输送灵力，而是等珠子自然吸放的间隙，顺势推出一缕低频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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