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距那团宝光还有半寸，洛璃忽然觉得鼻尖一痒。
不是错觉——那光真的在“嗅”她。
下一瞬，暖意骤变寒流，原本温顺的螺旋金光猛地炸开，一道由纯粹灵力凝成的巨狼凭空扑出，直撞她胸口！
她来不及收手，本能往空间一唤，一层泛着桃香气息的粉膜瞬间撑起。狼影撞上护盾，“砰”地炸成星点，余波震得她手臂发麻。
“趴下！”洛璃吼出半句，后半截被破空声吞没。
三道金箭撕裂空气，一支奔咽喉，一支钉阵盘，最后一支直取掌心经脉——端木云就地一滚，肩甲擦地火星四溅；公孙宇甩出两面阵旗插地成线，结界刚亮便被箭矢洞穿；慕容雪反手拍出一枚药丸含住，舌尖血雾喷出，人已退到祭坛边缘。
四人背靠背围成一圈，脚下青砖寸寸裂开。
“这回不是门卫了。”端木云喘着粗气，刀尖挑起一片残光，“是看家狗，还是疯的。”
“别动。”洛璃盯着前方。
刚才那团宝光已缩回石台中央，静静悬浮，但祭坛四周浮现出八根虚影柱子，每根顶端盘踞着不同形态的灵兽：虎、鹰、蛇、龟……最中间那根柱顶空着，像是留给人的位置。
“它不打没规矩的。”公孙宇抹了把额头冷汗，阵盘屏幕闪着乱码，“我们踩对路、献过食，它认这个。可一旦靠近核心，就成了‘抢’。”
“所以它是守门的，不是藏宝的。”慕容雪低声道，“它要确认来的人配不配拿。”
话音未落，空中狼影再度凝聚，这次化作一头吊睛猛虎，口吐雷球砸向地面。众人跃开，落点稍偏，立刻有金箭从虚空中射出逼退。
“不能硬闯。”洛璃突然从空间取出一枚玉露莲子，指尖轻推，莲子缓缓滑向宝光外围。
所有人屏息。
莲子飘到离光团三尺处，一道柔光伸出，像手掌一样托住它，轻轻放进了祭坛边一个小凹槽里。
“有效！”端木云压低声音，“你这零食管够啊？”
“它吃的不是东西。”洛璃眯眼，“是态度。刚才那一扑，是警告。现在接下莲子，是给机会。”
“啥机会？”端木云挠头。
“证明我们不是贼。”她说完，又取出一枚桂花酿豆腐，双手捧着，一步步往前走。
其余三人紧张盯着她背影。
她走到第五步时，空中虎影低吼，利爪虚划而下。她没停，也没加速，只是把豆腐举高了些，像献礼。
虎影顿住。
她继续走，第六步，第七步……
直到踏上最后一级台阶，将豆腐轻轻放进另一个凹槽。
整座祭坛微微一震。
宝光旋转慢了下来，颜色由金转暖，像是夕阳落在湖面。
“看来真能讲道理。”端木云松了口气，刚想迈步，“等等！”
他脚还没抬，地面突然亮起一圈幽蓝符文，顺着石缝迅速蔓延，眨眼间连成一张大网，罩住整个祭坛区域。
“糟了。”公孙宇脸色一白，“这是共鸣阵！刚才所有动作都被记录了！”
话音刚落，八根柱子上的灵兽同时睁眼。
虎口喷雷，鹰爪撕风，蛇尾扫地成沟，龟甲升起水盾反照金光……四面八方全是攻击轨迹，逼得四人不断腾挪闪避。
更可怕的是，这些攻击开始影响识海。
端木云眼前一黑，看见家族祖宅塌陷，族人跪地求饶；公孙宇手中阵盘碎裂，毕生研究化为灰烬；慕容雪站在废墟中，怀里抱着无数垂死孩童，却救不过来一个。
洛璃也看到了——桃源空间崩塌，阁楼倾倒，灵植枯萎，美食殿堂轰然关闭。
她咬破嘴唇，血腥味冲进喉咙，疼得清醒过来。
“都是假的！”她大喊，“它在看我们怕什么！越舍不得的，越容易中招！”
这一嗓子像冷水泼头，其余三人猛然惊醒。
慕容雪掐住自己手腕，用痛感维持清醒；公孙宇一把扯断腰间挂饰扔出去，碎片划脸见血；端木云干脆一拳捶地，吼出一声：“老子不怕！我怕就不来了！”
吼完，他抬头瞪着空中蛟龙虚影：“你要真有本事，就把我的命拿走！我不躲！”
那蛟龙竟在半空顿了一下。
洛璃抓住时机，从空间拿出最后一份食物——一碗热腾腾的山药红枣粥。她没说话，只是双膝微屈，恭敬地将碗放在祭坛正中的凹槽里。
动作很慢，也很稳。
仿佛不是在交任务，而是在拜见长辈。
刹那间，所有攻击戛然而止。
雷火消散，金箭隐去，八根柱子上的灵兽缓缓低头，像是行礼。
就连那团宝光，也轻轻下沉，贴近瓷碗边缘，又一次做出“嗅”的动作。
然后，它不动了。
整个祭坛陷入寂静。
四人喘着气，谁都不敢先动。
“它……是不是吃饱了？”端木云小声问。
“是听懂了。”洛璃轻声道，“它不是不让进，是怕进来的人心不正。我们一路没抢、没炸、没骗，最后还把自己最珍视的东西拿出来示诚——它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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