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璃掌心的灵力余波还在震颤,那团黑影分裂成九道流体的瞬间,她指尖一抖,玉简上的光纹立刻转向追踪最浓的那一股。它不像实体,也不像纯粹的能量,倒像是从地底渗出的一缕缕凝固的叹息。
“不是冲我们来的。”她声音不高,却稳稳传入三人耳中,“它们在找东西——或者,连通某个点。”
端木云半跪在火带边缘,右肩被反弹的劲风刮得生疼,他咬牙没动,只低声道:“要不我扔块石头试试?看它追不追?”
“你才是石头。”公孙宇靠在断碑旁,手指沾着血继续画符,阵盘边缘裂了道缝,“这玩意儿认灵压,你动一下,它就能顺着你的气息爬上来。”
慕容雪闭着眼,指尖轻轻按在太阳穴上,银针在袖口微微发烫。“我的识海像被砂纸磨过……这种感觉,是持续性的侵蚀,不是一次性冲击。”
洛璃点头,迅速将四人灵脉节奏通过“同心引”拉回同步。她闭眼,意识沉入桃源空间。时间流速差让她在外界一息之间完成了三日推演——十七种古籍记载的邪灵形态逐一闪过,直到画面定格在一页残破图谱上:**蚀魂咒印**。
“找到了。”她睁眼时眸子清亮,“这是上古堕落祭祀的残留仪式,靠吸收恐惧和混乱壮大自己。我们越猛攻,它越高兴。”
“所以刚才那一击,等于给它送了顿下午茶?”端木云咧嘴,疼得抽了口气。
“准确说,是开胃菜。”洛璃从空间取出一块淡青色的薄饼,递给慕容雪,“吃这个,‘宁神酥’,能减缓识海磨损。”
慕容雪接过一口吞下,顿时觉得脑中嗡鸣减轻了几分。她睁开眼:“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站着不动让它发育?”
“不。”洛璃翻手又拿出一张泛黄的卷轴残页,铺在地上,“它现在处于激活期,依赖怨念地脉供能,但能量传输有规律。”她指尖划过卷轴上扭曲的线条,“你们看这些痕迹,不是随机爆发,而是按照某种逆行节律在运转。”
公孙宇凑近一看,眉头皱起:“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五行全反了?”
“对。”洛璃点头,“正常灵气流转是相生循环,可这里是相克逆推。我们刚才用的灵力模式全是正向输出,打上去就像往齿轮里塞筷子——不仅没用,还把自己崩伤了。”
端木云听得一脸懵:“所以咱们以后打架还得先背一遍五行表?”
“你可以理解为——”洛璃瞥他一眼,“别跟它硬碰硬,得顺着它的‘病’来治。”
她蹲下身,用指尖蘸了点灰,在地上画出一个环形轨迹。“如果我们把灵力调成‘引导式’,比如用水属性灵力去‘帮’它完成火克金的循环,反而能让它某一环卡住,形成短暂真空。”
“听上去像哄小孩吃饭。”端木云挠头,“一边骗它张嘴,一边偷偷撤碗?”
“差不多。”洛璃站起身,“关键是时机。它每十二息会完成一次能量回流,中间有两息空档,那是唯一能插手的机会。”
公孙宇眼睛一亮:“我可以在这期间布‘静导阵’,把我们的灵力变成‘伪装流’,混进去干扰节点!”
“但风险不小。”慕容雪提醒,“一旦伪装失败,灵力反噬,轻则经脉灼伤,重则直接被同化。”
“我知道。”洛璃看着远处仍在蠕动的黑雾流体,“所以我们不能全体上。一人主控,其余三人做应急支援。”
“我去。”端木云立刻开口。
“你刚被弹飞过。”洛璃摇头,“状态不对。”
“那我来。”公孙宇抬手,“我对灵流走向最敏感,而且阵法由我操控,出问题我能第一时间切断。”
洛璃沉吟片刻,点头:“好。你负责输入伪装灵流,我和慕容雪在两侧护法,随时准备截断连接。端木云,你在外围警戒,发现异常立刻示警。”
“明白。”端木云活动了下手腕,咧嘴一笑,“这次我不乱动,就当个活体警示牌。”
公孙宇深吸一口气,开始在阵盘上重新绘制符线。这一次他没再用血,而是从洛璃给的饼渣里捻了一点粉末,混着灵力缓缓勾勒。符文成型时泛起一层柔和的绿光,竟与周围紊乱的灵波产生了微妙共振。
“成了。”他低声,“静导阵已就位,等下一个循环节点。”
四人屏息等待。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土混合铁锈的气息,地面每隔几息就会轻微震动一次,仿佛地下有巨兽在翻身。
洛璃盯着玉简,数字跳动得越来越快。“来了——十、九、八……”
随着倒数推进,那九道黑雾流体突然齐齐一顿,随即开始逆向旋转,如同九条蛇缠绕成柱。
“七、六、五……”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公孙宇,准备接入。”
公孙宇双手结印,阵盘绿光骤然拉长,化作一道细丝般的桥梁,悄无声息地搭向其中一股黑流。
“四、三……”洛璃目光紧锁数据变化,“灵压匹配度百分之七十二,稳定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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