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路尽头的石门缓缓开启一线,洛璃抬脚迈入,鞋底与石面相触的瞬间,整条长廊的符文骤然亮起,光芒如潮水般向前涌去,直灌入那道缝隙深处。
她脚步一顿,眉心微跳。
这光不该这么急。
“停。”她伸手往后一拦,声音压得极低,“光走得太快,像是被吸进去的。”
端木云刚跃下高台,闻言立刻收势,单膝点地稳住身形。他抬头往前一看,原本清晰的通道此刻竟变得扭曲起来,仿佛视线被拉长又揉皱,连空气都泛着轻微涟漪。
“这地方……在吃光?”他挠了挠头。
公孙宇迅速从袖中取出一枚青铜罗盘,指尖在边缘轻敲两下。罗盘中央的指针刚颤了半圈,突然“咔”地一声卡死,表面浮现出蛛网般的裂痕。
“坏了?”慕容雪凑近看。
“不是坏了。”他脸色发沉,“是它不敢动了。这里的灵流乱得不像话,像被人用锤子砸过一遍。”
洛璃没说话,只是将掌心贴在身侧一块石壁上。刹那间,一丝极细微的震感顺着指尖传来——不是震动,而是某种东西在呼吸,缓慢、深沉,带着令人不适的节奏。
她猛地缩手。
“空间被人动过手脚。”她低声说,“不是天然形成的甬道,是‘逆灵归墟阵’的残迹。谁要是莽撞往前冲,下一秒可能就出现在自己后脑勺上。”
“那咱们怎么走?”端木云站起身,左右张望,“总不能原地打坐等它自己修好吧?”
“不往前不行。”洛璃盯着那道门缝,“刚才的光是召唤信号,我们交了‘门票’,就得进去履约。但得小心点,别成了别人锅里的菜。”
她说完,从空间里摸出一小碟芝麻糖球,轻轻放在地上,推到光路边缘。
糖球滚了半寸,忽然“嗤”地冒起一缕青烟,表面迅速焦黑龟裂,像是被无形火焰烤过。
“果然有问题。”她收回碟子,“温度不对劲,外面冷,里面烫,中间还夹着一股子酸腐味,像是旧铜锈混了陈年药渣。”
公孙宇鼻子抽了抽:“你别说,还真有点像。”
“现在怎么办?”慕容雪抓紧了腰间的银针包。
洛璃眯眼看了看前方,忽然一笑:“既然怕踩雷,那就让雷先踩我们。”
她手腕一翻,一颗裹着蜜汁的核桃丸飞出,在空中划了个弧线,精准落入门缝阴影处。
“啪!”
一声脆响,地面炸开三道晶刺,呈三角形围住落点,速度快得连影子都没留下。
“好家伙!”端木云惊呼,“反应这么灵敏?”
“说明有人在看着。”洛璃眼神一凛,“而且看得还挺认真。”
她不再犹豫,抬步便走,脚步轻而稳,每一步都落在光斑边缘,避开最亮的区域。其余三人紧随其后,彼此间距保持一致,谁也没敢多喘一口气。
越靠近石门,空气越黏稠,像是穿行在凝固的油里。耳边听不到回音,连呼吸声都被吞了进去。
终于踏入甬道,四人背靠石壁站定。
眼前是一条狭窄通道,两侧石壁光滑如镜,映出他们模糊的身影。奇怪的是,影子的动作总比真人慢半拍,有时甚至会自己扭动一下。
“这些墙……能存影像?”公孙宇伸手轻触,墙面冰凉,却有种湿滑的触感,像摸到了蛇皮。
“别碰太久。”洛璃拉他回来,“万一是活的,咬一口可不好受。”
话音未落,慕容雪忽然按住胸口,脸色一白。
“怎么了?”端木云问。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她喘了口气,“刚才那一瞬,像是被人隔着胸腔捏了一下。”
洛璃瞳孔微缩,正要开口,忽觉脚下地面微微凹陷。
她立刻抬脚,只见方才站立之处,石面无声裂开一道细缝,一缕紫雾从中渗出,转瞬即逝。
“有东西在底下。”她低喝,“准备迎敌!”
八道黑影毫无征兆地从两侧石壁中踏出,灰袍垂地,面覆青铜面具,周身缭绕着淡紫色雾气,步伐整齐得如同一人所化。
“没脚印。”公孙宇盯着地面,“他们根本没踩实。”
“也不像傀儡。”慕容雪握紧银针,“傀儡不会站成包围圈,还会试探。”
端木云咧嘴一笑:“管他是人是鬼,先试试斤两!”
他猛然前冲,右拳带风,直轰为首黑影胸口。
拳风将对方袍角掀起一角,那人却如烟般侧移半尺,动作流畅得不像实体。反手一掌推出,掌心漩涡旋转,竟凭空生出一股吸力,直扯端木云体内灵力。
洛璃一把拽回他,厉声道:“别硬接!他们是噬灵傀,靠吞噬空间波动进化的禁术产物!你的灵力外放越多,他们吃得越欢!”
“那咋办?憋着不动?”端木云甩了甩发麻的手臂。
“动,但别给他们机会。”洛璃掌心浮现一抹微光,瞬间召出一株凝雾藤,藤蔓爆发生长,缠向两名逼近的黑影脚踝。
藤条刚触到袍角,对方竟同时抬腿,动作一致得如同镜像,轻松避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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