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宇手中的数据板突然发出刺耳的蜂鸣，屏幕上的波纹图疯狂跳动，边缘裂开细小的缝隙，冒出一缕焦烟。
他瞳孔一缩，声音绷得极紧：“地脉频率变了！不是巧合——是被激活了！”
洛璃猛地站起身，火堆余烬被她衣角带起，散成一片灰雾。她抬手一扬，桃源空间的灵光自掌心涌出，化作半透明屏障将四人罩住。地面传来闷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地下撞击岩层。
端木云一脚踢翻石块，长刀已握在手中。他盯着前方地面，那里一道裂缝正迅速蔓延，像蛛网般向四周扩散。黑气从缝里钻出来，贴着草叶往上爬，碰到一株野花，花瓣瞬间发黑卷曲，枯萎落地。
“这味儿不对。”慕容雪捂住口鼻，眉头皱紧，“不是普通的浊气，带着腐性。”
她话音未落，公孙宇手中的机关鸟突然抖了一下，翅膀卡住，直直坠下。金属躯体刚碰上地面，表面就开始冒泡，像是被无形的酸液腐蚀。
“不能飞了。”公孙宇一把捞回残骸，手指蹭过外壳，立刻感到一阵灼痛，“连玄铁合金都扛不住。”
洛璃闭眼，神识沉入桃源空间。那座悬浮阁楼微微震颤，光芒流转加快。她睁开眼，从空间中取出一颗莲子，通体洁白，隐约有微光流动。
“净心莲。”她低语一声，挥手将莲子掷向黑雾。
莲子撞进雾中，轰然炸开一团清光。黑雾如遇烈阳，嘶嘶后退，露出短暂的空隙。可不过几息，雾气又聚拢回来，比之前更浓。
“它怕纯净灵力。”洛璃迅速判断，“但撑不了太久。”
“怎么办？”端木云咬牙，额头青筋跳动。他站在最前，刀尖指向裂缝，身体却因持续对抗压迫感而微微发颤。
“结阵。”洛璃果断下令，“所有人靠我近点。公孙宇布静灵阵，端木云守正面，慕容雪随时准备救人。”
话音落下，她再次催动桃源空间。内部一日流转开启，外界三息之间，她的灵力已恢复大半。她伸手按向胸口，一股温润力量顺着经脉扩散，分别注入其他三人体内。
端木云呼吸一畅，手臂稳了下来。
“好家伙，这补给来得及时。”他咧嘴，眼神却不敢松懈。
公孙宇蹲下身，从背囊中抽出三枚铜符，指尖快速划过符面，刻下新的纹路。他将符纸贴地排开，口中默念口诀。地面泛起淡淡银光，形成一个三角结界，将黑雾暂时挡在外围。
“静灵阵成了。”他喘了口气，“能撑一会儿，但要是下面的东西冲上来，不一定拦得住。”
“不急。”洛璃盯着裂缝，“它还没出来，说明还在酝酿。我们现在要搞清楚——它想干什么。”
她低头看向桃源空间入口，阁楼的光芒忽明忽暗，像是在回应某种遥远的呼唤。
“你也有感觉？”她轻声问。
无人听见这句话。她也没指望谁回答。
远处山体传来一声闷响，紧接着是岩石滚落的声音。整片大地都在微微震动。
“东北方向！”公孙宇忽然抬头，从残存的机关蝶上读取最后的数据，“灵流最强点在那边，三百步外有个山洞，结构异常，不像自然形成。”
“封印？”慕容雪问。
“八成是。”公孙宇点头，“而且最近才松动。”
洛璃望向那个方向。树影深处，隐约可见一个黑洞般的轮廓，周围林木扭曲生长，像是被什么力量强行掰开过。
“走。”她说，“不能留这里等它爆发。”
四人迅速收拾行装，端木云断后，刀锋始终对着裂缝方向。他们沿着山坡斜线移动，避开大片松软泥土，以防塌陷。
越靠近山洞，空气越沉。黑雾如丝线般从地面缝隙渗出，缠绕在树根上。一只飞虫误入其中，瞬间僵直坠地，身体干瘪如纸。
“毒性越来越强。”慕容雪低声提醒。
“再快点。”洛璃走在最前，手中灵光不灭。
他们终于抵达一块巨岩后方，暂时脱离黑雾覆盖范围。从这里望去，山洞口清晰可见，洞壁布满古老刻痕，线条交错，组成复杂的封锁阵法。其中一道裂痕贯穿中央，像是被人用巨力劈开过。
“人为破坏的。”公孙宇分析道，“封印本可以维持百年以上，但这道裂痕很新，最多三天内造成。”
“谁干的？”端木云皱眉。
“不知道。”公孙宇摇头，“但肯定不是我们认识的人。”
洛璃没说话。她盯着那道裂痕，忽然觉得眼熟。那种切割方式，角度精准，力道均匀，像是用极薄的刃器一次性完成。
和她在祭坛战斗时，灰袍领队最后炸开罗盘的手法很像。
“不是同一批人。”她开口，“但有关联。”
“你是说……”慕容雪看向她。
“他们不是来杀我们的。”洛璃缓缓道，“他们是来放东西出来的。”
气氛骤然凝固。
端木云握紧刀柄：“所以那一战，是调虎离山？”
“也许。”洛璃眯起眼，“我们打的，只是看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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