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亮，营地的影子还贴在草地上。洛璃站在最前面，手里攥着玉简，指尖能感觉到一点温热。她没说话，只是把玉简翻了个面，对着东方的日头照了照。
那道暗红纹路比昨天清晰多了，像是被什么擦过一遍，边缘泛着微光。
“它又动了。”她说。
端木云立刻往前半步：“这次往哪走？”
“不是往哪。”洛璃抬头看林子方向，“是它自己在变。刚才那一闪，像在回应什么。”
公孙宇掏出罗盘，手指拨开外壳。指针静了几息，忽然抖了一下，停在一个新刻度上。他皱眉：“频率对上了，就是昨早震动的那个。”
慕容雪看着远处山脚下的雾带：“我们昨晚定的路线，刚好穿过那片灰雾。”
“那就不是巧合。”洛璃收起玉简，“走。”
四人背上行囊，朝北出发。端木云提刀在前开路，脚步压得稳，每一步都先试探再落脚。公孙宇走在中间偏左，一手扶着腰间机关箱，一边盯着罗盘。慕容雪紧随其后，药囊系牢，目光扫过两侧植被。洛璃断后，五感全开，灵识如网铺向四周。
走了半个时辰，空气开始发沉。原本清透的风变得滞涩，树叶晃动的声音也少了。再往前百步，一道灰白薄雾横在眼前，像墙一样挡住去路。
“停。”洛璃抬手。
三人立刻停下，站成三角阵型，背靠背。
雾不散，也不动，就那么静静拦着。可玉简在她掌心越来越烫，几乎要发亮。
“我进去看看。”她说。
“不行！”端木云直接挡在她前面，“你要是出事，谁带我们出来？”
“我不是一个人进。”洛璃从怀里摸出三枚影雾果，“你们在这等，我把感应连上空间，最多一刻钟。要是我没回来——”
“你就别回来了。”公孙宇打断，“我们一块儿死在这，省得麻烦。”
慕容雪抿嘴一笑：“我也觉得，分开不如一起。”
洛璃看了他们一眼，点头：“好。但听我口令，慢行，贴地走，别抬头。”
四人并肩踏入雾中。
刚迈进去三步，脚下泥土突然变软，像是踩进了湿泥。端木云反应最快，立刻蹲身扎马，刀插进土里稳住身形。公孙宇迅速打开机关箱，按下按钮，一个小型聚灵阵在地上展开，蓝光一闪，周围灵气流动恢复正常。
“这地不对劲。”他说，“吸灵。”
洛璃闭眼，催动桃源空间。一股暖流从丹田升起，瞬间贯通四肢。她睁开眼，视线清明了许多。
“不是吸灵。”她低声说，“是吞。这片林子在吃路过的人留下的气息。”
“那咱们是不是该撒点香？”端木云咧嘴，“比如……你上次做的臭豆腐？”
“你再胡说。”洛璃瞪他，“我就让你吃三天素。”
“我不怕。”端木云挺胸，“反正你也做不出肉味。”
话音未落，玉简猛地一震。洛璃差点脱手。
她低头一看，那纹路竟然自己游动起来，像活了一样，缓缓拼出一段弧线，直指雾深处。
“它认路了。”公孙宇声音发紧。
“不止。”洛璃深吸一口气，“它在跟里面的东西对话。”
她往前走了一步，其他人立刻跟上。
越往里，雾越浓。树干的颜色变了，从褐色变成青灰，枝条扭曲，像是被人拧过一圈。鸟叫没有，虫鸣也没有，连风吹过叶子的声音都像是隔着一层布。
忽然，公孙宇的罗盘发出低鸣。
“空间波动。”他盯着指针，“很强，而且……有规律。”
“像心跳。”慕容雪轻声说。
洛璃停下脚步。她把玉简贴在胸口，闭上眼，试着用灵识去碰那股波动。
一瞬间，脑子里炸开一幅画面——
一间石屋，建在林子最深处。屋前坐着个老者，白发披肩，手指轻轻点在空中。每一次点下，虚空就荡开一圈涟漪，和她体内空间之力的节奏完全一致。
她猛地睁眼，呼吸一滞。
“是真的。”她转身看向三人，声音很稳，“有人在教空间之力。不是传说，是他真正在练，还在引我们过去。”
“你怎么知道？”端木云问。
“我看到了。”她说，“他的动作，和我空间启动时的频率一模一样。这不是巧合，是信号。”
公孙宇低头检查罗盘：“现在指针稳定了，跟着那个频率走就行。”
“那就走。”端木云握紧刀，“反正都进来了，退回去更丢人。”
四人继续前行。
又走了约莫半里，地面重新变硬，雾也稀了些。前方出现一片古树林，树干粗得要三人合抱，树皮上刻着奇怪的符号，像是文字，又像符文。
洛璃伸手摸了摸其中一棵。
指尖刚触到树皮，整棵树突然轻轻颤了一下。
不是风摇，是整棵树自己在动。
她迅速后退两步。
下一秒，所有树影同时偏移半寸，像是转了个头，齐刷刷对着他们。
公孙宇的罗盘尖啸一声，指针疯狂旋转，最后卡在某个位置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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