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案报告的墨迹未干，一通加急电话直接打到了李振的办公座机。来电者是市人民银行安保部部长，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紧绷：“李队，出事了！金库……三号备用金库的物理密钥，不见了！”
李振的心脏猛地一沉。人民银行的金库密钥，那是关乎金融稳定和国家安全的命脉所在！他立刻带人赶赴现场。
三号备用金库位于银行地下深处，拥有独立的多重安防系统。物理密钥是一把造型古老但极其精密的黄铜钥匙，与一套复杂的机械密码锁配合使用，通常存放在金库外一间由双人双锁保管的密钥室内。开启金库需要密钥、密码以及两名授权保管员同时在场。
“最后一次确认密钥在岗是什么时候？”李振一边穿上鞋套，一边询问面色苍白的安保部长。
“昨晚八点，每日例行清点，我和老王（另一名保管员）一起确认过，密钥就在保险柜里，完好无损。”部长指着密钥室内一个需要两人分别输入密码才能开启的高级防爆保险柜。
“今天早上八点半，我和老王像往常一样来准备开启金库进行月度盘库，输入密码打开保险柜后，里面……里面就空了！”保管员老王的声音带着哭腔，“我们立刻封锁了现场，绝对没有第三人接触过保险柜！”
李振的目光锐利如鹰，扫视着这间不足十平米的密钥室。室内没有任何窗户，只有一扇厚重的防盗门，门口有24小时监控。墙壁和天花板完好无损，没有暗道痕迹。保险柜本身也毫无撬压、切割或技术开锁的迹象。
他调取了密钥室门口及内部的监控录像。从昨晚八点清点完毕、两人锁门离开，到今天早上八点半他们进入，监控画面没有任何中断，也没有任何人进入过这间屋子。期间，只有定时的安保巡逻人员在门外通道经过，但无人停留。
物理意义上的完美密室。一把钥匙，在众目睽睽之下，从双重密码锁定的保险柜里，不翼而飞。
“查！所有接触过密钥和知道密码的人，全部隔离审查！技术组，给我一寸一寸地检查这个房间和那个保险柜，不要放过任何蛛丝马迹！”李振的声音压抑着怒火。
江雨在接到消息后，也第一时间赶到了银行。她没有急于进入密钥室，而是先在外部通道观察。通道干净整洁，监控探头覆盖无死角。她注意到，密钥室正上方的天花板，是银行内部的通风管道系统的一部分，但通风口的格栅完好，积尘均匀，没有近期动过的痕迹。
进入密钥室后，江雨的目光首先落在了那个空荡荡的保险柜内部。保险柜内壁光滑，除了放置密钥的绒布凹槽，空无一物。她蹲下身，几乎将脸贴在地面上，用手电筒以极低的角度照射保险柜底部和四周的地面。
“李队，来看这里。”江雨的声音带着一丝发现。
李振凑过去，顺着江雨手电筒的光线，在保险柜底部与地面接触的缝隙边缘，看到了一点点极其细微的、近乎透明的胶状残留物，不仔细看根本无法察觉。
技术员立刻上前，用镊子和证物袋小心提取了这些残留物。
“这是什么？”李振问。
“还不确定，但它的位置很特别。”江雨站起身，环顾密钥室，“假设，有人不需要打开保险柜，也不需要进入这个房间，就能把钥匙取走呢？”
“隔空取物？这不可能。”李振摇头。
“不是隔空取物，”江雨走到保险柜前，比划着，“如果……密钥本身，被做了手脚呢？”
她的话点醒了李振。警方立刻对两名密钥保管员进行了更严格的搜查和问询，重点询问近期密钥是否离开过他们的视线，或者有无异常情况。
保管员老王在反复追问下，终于想起一个细节：大约五天前，银行系统进行过一次年度消防设备检查和维护，当时有设备供应商的技术人员进入过密钥室附近区域，检查烟雾报警器和灭火器。当时他和部长都在场，密钥并未离开保险柜，但那个技术人员曾在保险柜附近停留过片刻，摆弄过他的检测设备。
“那个技术人员！立刻找到他！”李振下令。
警方很快锁定了那家消防设备公司的技术人员，张伟。张伟表现得很镇定，声称当天的检查一切正常，并提供了详细的工作记录。对他的住所和车辆进行搜查，也一无所获。
案件再次陷入僵局。张伟有嫌疑，但没有证据。
与此同时，技术部门对那点胶状残留物的分析结果出来了——那是一种遇热会迅速失去粘性的特种微粘胶，常用于某些精密设备的临时固定，在常温下粘性很弱，但冷却后几乎不留痕迹。
“遇热失去粘性……”江雨沉吟着，她再次查看密钥室的监控录像，重点关注消防检查那天张伟的行动。录像显示，张伟确实在保险柜附近操作过一个类似热成像仪的设备。
“热成像仪……”江雨脑中灵光一闪，“李队，密钥室的空调温控记录调出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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