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缓缓抬头，眼神已变。
不再是愤怒，而是清明。
“你说得对。”他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我确实是试验品。我娘确实知情。可她最后做了什么？她把真正的图腾秘法刻在我五岁那年的木马底座上，然后服毒自尽，只为了让我活着逃出去。”
他枪尖再压一分：“所以我不恨她。我只恨那些利用她的人——包括你父亲，也包括你。”
萧明煜脸色终于变了。
“你不可能知道这些！没人知道！”
“因为那匹木马，”陆沉冷笑，“现在就挂在我的床头。”
他猛然抬枪，枪缨猎猎，直指萧明煜心口：“今日一战，不为身份，不为血脉——只为讨一个公道。”
话音未落，枪势已动。
如龙出渊，破空而起。
萧明煜仓促翻滚避让，枪尖擦肩而过，撕裂衣袍，在肩头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血口。
他惨叫一声，跌坐在地，手中符纸落地，瞬间被风吹散。
陆沉收枪回立，冷冷看着他：“第一笔，记下了。”
沈知微松了口气，正要上前，忽觉袖中银针再度发烫。
不止一根。
三根、五根、七根……全都滚烫如炭。
她猛地抬头望向北方。
同一时刻，所有药人同时转身，面朝同一个方向，齐齐跪下。
不是对着任何人。
是对着遥远的雁门关外。
月光下，他们的影子拉得极长，汇聚成一条蜿蜒的线，仿佛指向某个深埋地底的祭坛。
沈知微喃喃：“他们……还在继续。”
萧景珩缓缓站直身子，抹去唇边血迹，将狼哨重新含入口中。
“那就让他们看看，”他说，“什么叫真正的狼阵。”
他吹响哨音。
这一次，不再是单点指令。
而是整片夜空为之震荡的长啸。
狼群列阵，围绕庭院形成内外三圈，头尾相衔，如环无端。它们伏低身躯，耳朵紧贴头骨，眼瞳泛着幽绿光芒，静静等待下一令。
陆沉持枪立于中央，与萧明煜遥遥对峙。
沈知微站在两人之间，手中银针排列成北斗之形。
风卷起她的裙角，袖口草药汁斑驳未干。
远处，雁门关方向，一道火光冲天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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