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蝶护心佩最后的灵光如萤火般在桃花林深处渐渐消散，金青双色的光晕掠过萧夭指尖时，留下一阵桃花瓣化雪般的暖意。她抬手抚过心口，那枚贴身佩戴的玉佩已恢复温润的玉石本色，唯有残留的灵力仍在血脉中轻轻搏动，像母亲留下的温柔心跳。晚风卷着落英掠过肩头，萧夭仰头望向缀满疏星的夜空，现代医学院图书馆的光影忽然在眼前浮现——那本泛黄的《毒理百科》摊在橡木桌上，母亲娟秀的字迹在日光灯下泛着暖意，“毒与药本是一体两面，关键在于使用者的本心。” 当年总觉得这话带着理想主义的柔光，直到此刻指尖还残留着救下玄门弟子时的灵力余温，才真正读懂字里行间的深意。
“夜风凉了，怎么还站在这里？”萧逸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桃花林浸润过的温润。萧夭转身时，正见父亲提着一盏琉璃灯缓步走来，暖黄的光晕在青石板路上晕开涟漪，将他鬓角新添的墨色发丝照得分明。记忆中总带着几分沧桑的眉眼此刻舒展着，眼角的细纹里盛着平和，倒比三年前年轻了不止十岁。
“在想娘亲教我的那些话。”萧夭伸手接过琉璃灯，冰凉的灯座在掌心渐渐温热。灯光漫过她清澈的眼眸，映出属于现代毒医的清明，更衬得眼底那抹穿越者独有的疏离柔和了许多，“她说药草的灵力就像人体的免疫系统，散漫时不过是草木之气，唯有精准引导才能化作护命的屏障。从前总觉得是玄门话术，现在才惊觉，这和靶向治疗的原理竟如此相似。”
萧逸辰轻笑出声，抬手拂去她发间沾着的桃花瓣，指腹带着常年碾药留下的薄茧，动作却轻柔得像对待易碎的药草：“你娘亲若能看见，定会拉着你讲上三天三夜。”他望向庭院中央泛着微光的阵法图，目光忽然悠远如古潭，“其实当年她送你到我身边，不光是为了避劫。她算出你灵魂带着异世的‘药道’，那才是玄门真正的生机。”
琉璃灯在手中微微晃动，暖光碎成摇曳的星子。萧夭怔在原地，耳中嗡嗡作响，仿佛有惊雷在桃花林深处炸开：“您……早就知道我的身份？”
“从你三岁那年指着药圃说‘细胞分裂’开始。”萧逸辰眼中漾起温柔的笑意，眼角的纹路都变得柔软，“那时谢慕白正在炮制何首乌，听见这话手里的药杵都掉了。他说这是能让药灵术脱胎换骨的学问，虽然我们谁也听不懂。”他指尖摩挲着灯盏上的缠枝纹，“这些年看你把药草按颜色分类，用玉盒做什么‘恒温培养’，爹就知道，她的选择没有错。”
夜风卷着桃花香漫过鼻尖，萧夭的记忆忽然被拉回穿越后第一个雪夜。那时她披着单薄的棉袄，在药房里把当归、川芎按分子结构排列，用微弱的灵力模拟三十七度恒温。当那颗泛着莹光的解毒丹从丹炉中升起时，药效竟比古籍记载强了三成。她至今记得娘亲百里苏苏推门进来时的模样——青布长衫上落着雪，看着那些贴满纸条的药罐满脸疑惑，却什么也没问，只默默往炉子里添了块上好的银骨炭。原来那份沉默的包容里，藏着娘亲早已知晓的秘密。
“爹，您看这个。”萧夭从怀中取出一卷羊皮纸，指尖因激动微微颤抖。羊皮纸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上面用朱砂和墨汁画着交错的曲线，“这是我结合药理学和药灵术改的镇魂阵配方，能让灵力消耗降低三成。”她指着其中一道红色曲线，“这里模拟的是灵力在阵纹中的流动速率，就像药物在血液中的浓度变化，峰值不能超过这个临界点……”
萧逸辰凑近细看，花白的眉毛微微蹙起，手指轻轻点在曲线的拐点处：“这里该调整灵力输出的频率，就像熬药时文武火交替。你看这阵眼与子午线的夹角，不正该如煎药时的火候转换吗？”
父女俩的身影在灯光下交叠，讨论声混着落英簌簌的轻响。萧夭忽然发现父亲的指尖沾着新鲜的药汁，指腹上还有研磨药材留下的细小划痕——想必刚才还在药房忙碌。她想起昨日在药圃看见的那片新栽的七叶一枝花，正是她前日提过的稀缺药材。
“您怎么知道我需要这些？”她轻声问，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
“你娘亲留下的手札里写着，异世药道需以七叶一枝花为引。”萧逸辰的目光落在羊皮纸边缘的小注上，那里写着“血药浓度峰值”几个小字，“这些字虽古怪，却和你娘亲说的‘药灵阈值’异曲同工。”他忽然从袖中取出一个木盒，打开时透出清冽的药香，“这是按你前日画的图样做的玉制恒温器，试试能不能让灵力模拟更精准。”
木盒中静静躺着个巴掌大的玉盒，雕着细密的格纹，正是萧夭画了无数次的分子培养皿样式。她指尖抚过冰凉的玉面，忽然想起现代实验室里那台精密的恒温箱，眼眶瞬间湿润了。原来无论在哪个时空，总有人把她的奇思妙想妥帖收藏。
“当年你娘亲曾炼制双蝶护心佩时，特意在里面融了异世的药草。”萧逸辰望着天边的疏星，声音轻得像梦呓，“她说这样无论你在哪个时空，都能感受到药灵的指引。”他忽然握住女儿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微凉的指尖传来，“你可知为何护心佩是双蝶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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