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庐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妇人的哭喊:“苏大夫!求求您救救我家孩子!”苏婉和萧夭对视一眼,赶紧起身去开门。
门口站着个穿着补丁布衣的妇人,怀里抱着个五六岁的孩子,孩子脸色发青,嘴唇发紫,呼吸微弱得像根快断的棉线。妇人膝盖一软就要下跪,苏婉连忙扶住她:“快进来,别耽误时间!”
两人把孩子放在里屋的木板床上,萧夭伸手搭住孩子的腕脉,指尖传来的脉象又细又乱,像是被什么东西缠住了似的。苏婉则掀开孩子的衣领,只见脖颈处有几道细细的红痕,红痕周围的皮肤泛着暗沉的青色。
“是‘青蛇毒’。”苏婉脸色一沉,转身去翻药柜,“这毒是山里的青头蛇咬的,要是毒液顺着血管流到心脏,孩子就没救了。”她一边说着,一边从药柜最底层拿出个陶瓶,倒出些褐色的粉末,“这是我用‘蛇灭门’和‘半边莲’磨的粉,能暂时压制毒液,可孩子被咬了至少有一个时辰,得尽快把毒吸出来。”
妇人一听,眼泪又掉了下来:“都怪我!我去河边洗衣服,没看住孩子,他跑去草丛里抓蝴蝶,就被蛇咬了……”
“先别自责。”萧夭按住苏婉的手,从怀里掏出一张黄色符纸,“直接用嘴吸太危险,万一你嘴里有伤口,毒液会顺着伤口进你的身子。我用‘驱毒符’先把毒液逼到伤口附近,你再用银针放血。”
苏婉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好!我这就去拿银针。”
萧夭将符纸贴在孩子脖颈处,指尖捏着诀,低声念了几句咒。符纸慢慢泛起淡淡的金光,孩子脖颈处的青痕肉眼可见地往伤口处聚拢,原本泛青的脸色也稍微缓和了些。苏婉拿着消毒的银针过来,看准伤口旁的血管,快速扎了两针,黑色的毒液顺着针孔慢慢流出来,滴在事先准备好的陶碗里,散发出淡淡的腥气。
等毒液流得差不多了,苏婉用清水洗净伤口,敷上草药,又用布条仔细包扎好。妇人看着孩子呼吸渐渐平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多谢苏大夫!多谢这位姑娘!我家就这一个孩子,要是他没了,我也活不成了!”
“快起来。”苏婉扶她起身,从药柜里拿了包草药递给她,“这是‘蛇莓’和‘蒲公英’,回去熬水给孩子喝,连喝三天,能把剩下的余毒清干净。要是孩子有发热或者呕吐的症状,随时来叫我。”
妇人千恩万谢地走了,药庐里终于安静下来。苏婉坐在桌边,看着萧夭的眼神里满是敬佩:“你这‘驱毒符’太管用了,要是换了平时,我得用银针一点一点逼毒,至少要半个时辰,孩子能不能撑住还不一定。”
“其实你的草药也很厉害。”萧夭笑着说,“‘蛇灭门’和‘半边莲’都是治蛇毒的良药,尤其是你磨的粉末,药效比我之前见过的都纯,肯定是自己晒制的时候格外用心。”
苏婉叹了口气,拿起桌边的药杵,轻轻敲了敲石臼:“我爹以前是镇上的大夫,他教我认草药的时候就说,药是救人的,要是偷工减料,就是在害命。后来我爹走了,我接手这药庐,不管是晒药、磨药,都按他教的来,可就算这样,还是有人不愿意来我这里看病。”
萧夭疑惑地问:“为什么?你医术这么好,收费也公道。”
“因为我不愿给镇西的王老爷看病。”苏婉语气里带着几分愤懑,“王老爷去年强占了张屠户的田,张屠户去找他理论,被他的家丁打断了腿。后来张屠户的娘得了重病,来我这里抓药,我没收他钱。王老爷知道了,就到处说我医术不行,还让家丁来药庐闹事,说我卖的是假药。从那以后,镇上有些怕他的人,就不敢来我这里看病了。”
萧夭皱起眉头:“还有这种事?那你没去找官府吗?”
“找了有什么用?”苏婉苦笑一声,“王老爷每年给县衙送不少钱,县官根本不管。上次我去告状,县官还说我是诬告,让我赶紧滚,不然就把我抓起来。”
萧夭沉默了片刻,从怀里掏出一张符纸递给苏婉:“这是‘护宅符’,你贴在药庐的门上,要是有人再来闹事,符纸会发出金光,虽然伤不了人,但能把他们吓走。”
苏婉接过符纸,指尖轻轻摩挲着上面的纹路:“谢谢你,萧夭。其实我也不是怕他们,就是每次他们来闹事,都会把药庐里的草药打翻,我又得重新整理,耽误给病人看病。”
“以后不会了。”萧夭看着她,“要是王老爷再敢找你麻烦,我帮你解决。对了,你之前说想跟我学解‘玄毒’的技巧,我们现在就可以开始。”
苏婉眼睛一亮,赶紧拿出纸笔:“好!我之前记了不少病人的症状,其中有几个,我总觉得像是中了‘玄毒’,但又不确定。”她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泛黄的本子,翻开其中一页,“你看这个,去年冬天,有个卖货郎来我这里看病,他说自己浑身发冷,就算裹着厚厚的棉袄,还是觉得冷得刺骨。我给他把了脉,脉象沉迟,像是被冻住了似的,我给了他些驱寒的草药,可他喝了之后没效果,后来就不知道去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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