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的那天清晨,整个京城还沉浸在一片朦胧的夜色之中。然而,就在黎明破晓之际,一阵刺骨的北风吹来,仿佛是大自然发出的警告。这股北风异常猛烈,它呼啸着穿过大街小巷,卷起地上的积雪和尘埃,形成了一片片白茫茫的雪雾。
碎雪粒子随着狂风飞舞,像无数细小的箭矢一样,狠狠地抽打在人们的脸上。那刺痛的感觉让人不禁皱起眉头,有些人甚至用手捂住脸颊,以抵御这突如其来的寒冷和疼痛。
太医院的庭院里,梧桐树的枯枝在风里晃得厉害,落下的残叶被卷着打旋,像是舍不得离开枝头的孩子。萧夭拎着乌木药箱站在廊下,正等着车夫把马车赶来,身后却传来熟悉的脚步声,伴着一阵压抑的喘息。
她猛地回头,就见萧逸辰被暗卫阿青半扶半搀着走出来,身上裹着件厚厚的藏青色棉袍,棉袍的领口和袖口都磨出了毛边,是前年冬天她亲手给父亲做的,如今穿在他身上,竟显得有些空荡荡的——这几日伤重加咳血,父亲明显瘦了不少。他的头发用一根素银簪子束着,鬓角的白发被风吹得乱飞,脸色比昨日更白,嘴唇却透着点不正常的红,是强行提气才有的模样。
“爹!你怎么出来了?御医不是说让你躺着吗?”萧夭快步迎上去,伸手扶住他的胳膊,指尖触到棉袍下的肩膀,单薄得让人心疼。
萧逸辰摆了摆手,气息有些不稳,却硬是挤出个笑:“没事,爹送你到城门,不然心里不踏实。”他说着,还故意挺了挺脊背,想显得精神些,可刚一动,后背的伤口就牵扯着疼,眉头瞬间蹙成了疙瘩,又赶紧松开,怕被萧夭看出破绽。
阿青在一旁急得直皱眉,却不敢多说——昨夜萧大人为了试“续命丹”,硬是吞了一粒,结果药性太烈,引发了体内余毒,咳了大半宿,今早天不亮就起来收拾,说要送小姐,谁劝都不听。
“爹,真不用,城门路远,风又大,你这身子骨经不起折腾。”萧夭还想劝,可看着父亲眼底的坚持,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她知道父亲的性子,只要是为了她,哪怕再疼再累,也绝不会妥协。
车夫很快赶来了马车,是辆寻常的青布马车,车厢不大,却收拾得干净,车座上铺着厚厚的棉垫,角落里还放着个食盒——不用问,定是父亲让人准备的。阿青想扶萧逸辰上车,却被他摆手拒绝:“不用,我自己走,别让夭儿看着担心。”
他扶着萧夭的手,一步一步慢慢走,每走一步,都要停顿一下,像是在忍着疼。北风卷着雪粒子打在他脸上,他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只是牢牢盯着脚下的路,生怕自己摔了,让女儿分心。萧夭扶着他的胳膊,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体的颤抖,不是冷的,是疼的,可他偏要咬着牙,装出没事的模样。
从太医院到城门,不算近也不算远,平日里快走半炷香的路程,这天却走了足足两刻钟。一路上,萧逸辰话不多,只是偶尔叮嘱两句:“路上别赶太急,天黑了就找客栈住,别熬夜”“马车里的食盒里有热水,渴了就喝,别喝凉水”,絮絮叨叨的,像极了萧夭小时候要去外婆家,他站在门口反复叮嘱的模样。
到了城门时,风更大了。城门下挤满了出城的人,挑着担子的货郎、赶着骡车的农户、穿着锦袍的公子,人声鼎沸,却掩不住北风的呼啸。萧逸辰停下脚步,扶着城门旁的石狮子喘了口气,胸口起伏得厉害,脸色白得像纸,额角的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浸湿了下巴上的胡茬。
“爹,你先歇会儿。”萧夭掏出帕子,想给他擦汗,却被他躲开了。
“没事,不碍事。”萧逸辰接过帕子,胡乱擦了擦,然后伸手解开身上的狐裘披风——那是件玄色的狐裘,毛质厚实,是当年他在边关打仗时,先帝赏赐的,平日里宝贝得很,舍不得穿,只有逢年过节才拿出来。他把披风往萧夭身上裹,动作有些笨拙,却格外认真,连领口的扣子都一颗颗扣好。
“路上冷,这件披风暖和,你穿着。”萧逸辰的手还在抖,扣扣子时好几次都没扣准,萧夭想帮忙,却被他按住了手,“让爹来,爹给你扣。”
狐裘裹在身上,瞬间传来一阵暖意,不是皮毛本身的暖,是从内里透出来的温温的热意。萧夭摸了摸披风内侧,触感有些粗糙,不像是皮毛的质感,凑近了仔细一看,才发现内侧的衬里上,缝着密密麻麻的“暖身符”——符纸是用极薄的黄纸剪的,缝在衬里的夹层里,每一道符的纹路都清晰工整,一笔一划都透着内力的痕迹。
她心里猛地一紧——父亲的内力本就因受伤而紊乱,画符更是要耗损心神,这些“暖身符”,怕是他花了好几天才画好的。她想起前几日,父亲总说自己在“静养”,却总关着房门,原来是在偷偷画符。
“这符是爹用内力画的,能保你一路上不受寒气侵袭。”萧逸辰看着她的表情,知道她发现了符纸,笑着解释,“别嫌弃丑,爹手笨,缝得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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